雄兴集团董事长汪海钧躺靠在沙发椅上,盘着核桃不紧不慢道,“他从未离开,又何来回归一说?”
徐秘书垂首:“是我说岔了。”
汪海钧满不在乎抬抬手,又慢悠悠感叹一句:“不过这个傅司衍,从前瞧着也不像是个重情的人,没想到娶了个媳妇,就枯木逢春,焕然新生了?”
这话徐秘书也不知怎么接,好在汪海钧也就随口那么一提,随后正了神情:“从前我们和傅氏生意上有些过节,傅司衍半死不活倒也罢了,现在他重振旗鼓,来势汹汹,我们也不好直接和他对上……”
思索片刻,他道:“你去准备两份厚礼,等大年初一,一份给傅家那老太婆送去,一份给那位傅太太送去,只要把这两女人哄好了,傅司衍也能承咱们几l分面子情。”
听到这话,徐秘书也知道一生好强的董事长,这是打算化干戈为玉帛,和傅氏修好。
不过依照集团目前的情况,也只剩这条路了。
临挂电话前,汪海钧又问:“那边怎么说?”
徐秘书声音低了低:“小姐状态还是很不好,拒绝回国。”
一阵沉重静谧后,汪海钧苦笑叹息一声:“她还在怨我呢,算了,你给我订一张明天飞的机票。”
徐秘书本想再劝,但看董事长神情执意,还是应下:“是。”
视频挂断,汪海钧坐在办公桌前出神。
良久,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框起来的全家福——
快三十年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他还是一头茂密黑发,妻子闻慈一身红旗袍端庄温柔,那年女儿刚从加州理工毕业,穿着学士服,怀中抱着一束鲜花,站在他们夫妻中间,笑得明媚灿烂。
一晃这些年过去,妻子病逝,女儿郁郁寡欢长居国外,自己也成了个秃顶的孤寡老头……
他开始后悔,如果当年没有阻拦女儿和万家那个一小子交往,今时今日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
妻子临终前嘴里还含糊喊着“抑郁”、“念念”,她或许也后悔了,不该那样对女儿吧。
除夕前一天,傅老太太携着厚礼,亲自去了趟桂花巷。
沈丽蓉知道老太太的身份,顿时局促地坐立不安,将人请到沙发上坐,生怕怠慢这尊大佛,连忙让孙姐洗水果倒茶,自己也没闲着,把家里能摆得上台面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傅老太太见她这样紧张,态度越发和蔼,简单寒暄一番,就拉着沈丽蓉坐下,一副要和她推心置腹的模样。
事实上,傅老太太今天过来,的确是来打感
()情牌。
她知道沈丽蓉这位养母对舒云念的重要,只要能把这位亲家笼络住,就不怕那小俩口的日子过得不踏实。
一杯茶的功夫,傅老太太将傅家对云念的重视和喜爱说了。
又一杯的功夫,傅老太太把傅司衍的悲惨身世给说了。
见沈丽蓉神色动容,傅老太太也拿出纸巾掖了掖眼角,深深感慨道:“我之前就找得道高僧算过了,师父说,阿衍和云念就是天生一对,注定要在一起的。你看这俩孩子都是父母缘薄的可怜人,从前吃了那些苦,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们作为他们的亲人,自然是盼着他们夫妻俩圆圆满满,和和美美地走下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豪门老太太都放下架子说掏心窝的话了,沈丽蓉也软了心肠,诚恳应道:您说的对,为人父母的,当然是盼着孩子们能好。?[(()”
“我就知道,能教出小念这么好的孩子,你这当妈的肯定也不赖。”
傅老太太笑着夸道,直给沈丽蓉夸得一张脸发烫,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
氛围融洽之际,傅老太太又趁机提出,让沈丽蓉明晚除夕回老宅一起过年。
沈丽蓉下意识推辞,傅老太太又搬出“两个孩子太可怜,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还得分开”的说辞,最后还是说服了沈丽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