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是傅老太太七十四岁的寿辰。
因为不是整寿,所以并未大肆操办,而是按着老太太的意思,一家人聚在老宅,热热闹闹吃顿饭就成。
尽管老太太想低调,小辈们还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礼物,等到家宴那天,齐齐送到老太太面前,各种讨喜的祝寿词儿一套又一套,直哄得老太太一整天嘴角就没下来过。
傅司衍和舒云念夫妻俩送的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翡翠首饰,那翡翠碧碧绿,油滴滴,一打开匣子就是扑面而来的富贵大气。
一旁的傅大堂哥和二堂哥探头瞧见这礼物,都啧啧出声:“阿衍的礼物一出来,瞬间衬得我们送的礼物黯淡无光了。”
傅家两位伯母也是在珠宝爱好者,见到这套漂亮艳丽的翡翠首饰,眼睛都发光:“这套翡翠也太漂亮了,没个一千万拿不下来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份礼物的用心和贵重,傅老太太却面色淡淡,吩咐身旁佣人:“拿去楼上收起来吧。”
佣人称是,傅大姑姑凑到老太太面前:“妈,难道这么贵重的礼物,还入不了您的眼?”
“贵重又怎样?难道我很缺钱花吗?”
傅老太太慢悠悠转动着掌心的檀木佛珠,苍老嗓音不疾不徐:“我是奔八十的人了,活一年算一年,钱啊珠宝啊这些对我来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多也没用……倒是来人间这一趟,亲情最重要。”
说着,她视线乜过傅司衍和舒云念:“我想要什么礼物,你们俩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打马虎眼呢?”
傅司衍:“……”
舒云念:“……”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
从傅司衍能拄拐走的第二年,每个节假日家庭聚餐,亲戚们都会或直白或隐晦地催着他们抓紧要个孩子。
前两年傅老太太并不会催他们,可自从年初生了一场病,傅老太太说做梦梦到了故去的傅老爷子和傅二爷夫妇。
二人在梦里围着她团团打转,责怪她怎么还不催着傅司衍和舒云念要个孩子,难道是想他们在黄泉下也不能瞑目吗?
没人知道那个梦是真是假,但病愈之后,傅老太太每次看向舒云念的肚子,都带着一种焦急的渴望。
说实话,这弄得舒云念压力蛮大——毕竟自她和傅司衍结婚,老太太对她真的很好。
现在见老人家又在寿宴上提起这一茬,舒云念按住傅司衍的手背,在他解围前先开了口:“奶奶,您的意思,我们明白的……您放心,我和阿衍会努力的。”
话音才落,傅老太太刚才还有些怏怏的面色瞬间亮起:“真的?”
“真的。”舒云念轻笑,又忍着羞涩,看向身旁的男人:“阿衍,你说呢?”
傅司衍黑眸灼灼盯着她,修长掌心反握住
她的手,牢牢包裹,嗓音沉下:“是,我们会努力。”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
尤其在那方面,行动力强悍到舒云念都有些生无可恋。
当天夜里家宴散去,喝了几杯红酒微醺的男人,一回房间就把舒云念拉到浴室,狠狠地“努力”了一回——尽管这一晚的二回,俩人依旧做了保护措施。
一开始舒云念还以为他是习惯性戴上,情到浓时,也没特地提醒。等到第二回到了床上,他又拆了一个,她红着脸提醒:“下午说的那个话,不是骗奶奶的,我是真的……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