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血腥的一幕,当时几乎遍布了大秦的每一个角落。
谁家儿女悲号着要阿父阿母?
又是谁家父母抱着自己孩儿的尸体嘶声问天?
那不是大秦,
那是人间炼狱。
【不过有一点得感激一下我十八叔。】
嬴棠唇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容:
【我得谢谢您,没直接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只是让人熏瞎了,否则,还得耗一番精力,去寻合适的东西替代。】
胡亥:“!!!!!你,你这是污蔑……父皇,”他连滚带爬地到嬴政脚边,“父皇,父皇,儿臣怎么会这么对自己的侄儿!一定,一定是赵高,是他,假传我的旨意……父皇明鉴!”
嬴政将自己的袖袍从他的手心中拽出,居高临下地注视他,眼底不带一丝情绪:“其实朕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你侄儿。”
他忙于政务,与儿孙们平时也不怎么相处,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女。尤其是扶苏。扶苏作为他的长子,被他施予了最多的关切和重视,同理,作为扶苏长子的嬴棠,在他眼里,也添了几分特别,当年棠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
相传召公奭在治理陕地以西时,常在一棵棠梨树下判断案件,为政清明,上至伯侯贵族,下至百姓平民都各得其所。他死后,当地的百姓也始终不忘他的功绩,爱屋及乌,连棠梨树都不忍心砍伐。
嬴政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也能做一个如召公一般贤明果决、文武兼修的人。
可他却死在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手上。
不,不止。
他的儿子、女儿,全部惨死。公子公主的血和着他们的泪,为史书上的“大秦”溅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嬴政与扶苏还未来得及从冲击中恢复,就听得侍者来报,说几位公子公主求见。
“传。”
殿门甫一打开,便有几名年岁不等的男女走了进来。
年岁最小的那名女孩神色惊恐,脸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痕。
嬴政心脏处才将将平息的痛感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然而他面上不显,只是朝着公子公主们招招手:“来。”
最小的公主阴嫚闻言,径直冲进他怀里,失声大哭。
嬴政轻拍她的肩膀:“不怕了,这次父皇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们。”
比起年幼的妹妹,几个年长的公主就比较内敛了,只是低声啜泣。
“我们不知道平日哪里得罪了十八弟,竟连个干净的死法都不肯给。”二公主睁着一双泪眼,怫然瞪视着胡亥。
“请父皇为儿臣们做主!”嬴政素日对公子们态度更严厉些,故他们也不敢像自己的姊妹们一样在父亲面前将情绪表达得那么明显,只能俯首拜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愤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