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自己一副伤痛的起都起不来的破皮囊,怕是什么都身不由己了吧。
“唉……”
聂欢默默的叹了口气,无声闭上了眼睛。
京城。
御花园的假山山端的一处凉亭上,婢女和奴才都在庭外较远处候着,庭内,皇太后冯氏坐在石桌边,两指捏着青瓷被子盖轻轻地把碧绿的茶叶拨到一侧,最后却不喝只是看着茶叶又慢慢飘回来。
“姐,已经查到了聂氏余孽的具体下落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坐在冯氏对面,一脸谄媚的看着自己贵为皇太后的姐姐,此人正是皇太后的亲弟弟王贝。
“贝儿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进宫的啊?”冯氏一直看着桌上的茶杯,并不去看对面的人。
“回姐姐的话,贝儿是二十年前和姐姐进的宫。因为家里实在困难,父亲为了生计不得不把当年体弱多病的我送给了条件好些的王家。后来王家人遭了灾,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是姐姐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贝儿,姐姐为了报答王家的养育之恩,并没有要我改回原来的冯影,继续姓王,也算是给王家续了一根香火。唉,为的无非就是条活路吧。”
王贝说的很是动情,说到伤感处眼角还沁着眼泪。任谁看了都不禁会为这可怜的人经历的感到心疼。
只是对面的冯氏却无动于衷般的依旧看着杯子里的茶叶聚拢了散开,散开了再聚拢在一起再散开……
“既是如此,那聂欢一行人的事就不要再去管了,在宫里谋个差事儿好好的留在姐姐身边安享晚年吧。”冯氏直到话说完了才抬眼看向对面的王贝,眼神表情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姐姐这是为何?!”那王贝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当年聂青阳一事我事后白知原委,但是家国大义和家族利益我选了后者,另如今的聂欢走了你当年的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了十余年。这以前的事儿也不要再追究谁对谁错了,所有的恩怨就此打住吧。”冯氏话说的有些伤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聂欢。
“姐?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聂欢嘛?!姐姐怎么如此畏首畏尾?!再说了。当年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可那个时候阿姐刚刚被立为太后,根基不稳,上下关系的打点哪里去找钱?不从聂青阳的军需下手哪里会有进项供我们差遣疏通?!”王贝见冯氏没什么触动,便换了思路。
“再说,眼下不是我不放过这聂欢,而是这小子他现在不肯放过我?!他现在已经到了同福镇,他的人则很快就会知道花园里你我的关系,到时他的要求彻查粮一事儿就是大事!王贝一人被严惩绝无怨言,可那聂欢肯只降罪我一人就罢休吗?!他会不会有更多的更对等的要求,那个时候姐姐要怎么办?把我这个弟弟送上断头台吗?!”宋羽说到关键处眼神有些暴戾,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那你想如何?!赶尽杀绝吗?!连聂家最后的唯一血脉也一起解决了?!”这皇太后冯氏明显有些情绪激动。手里的杯盖用力一扣,发出青瓷相碰撞发出的清脆瓷器声。
“……贝儿知道了,全依姐姐就是了。”王贝说着,听起来唯唯诺诺的顺从着。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却没看见那王贝偷看了冯氏一眼,极为鄙视和阴狠。
姐姐啊姐姐,如此关键时刻就恕贝儿无法顺从了,若是让这聂欢活着,那必是不会有我的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