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安不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也从不会给谁写信,连她父亲上?战场,旁的姊妹带的都是家书,只她总捎些种子,或是平安结。
苏窈特?意为她送来?了这样?一封信,其?中深意,令她不得?不多想。
方氏的手轻轻拂过纸条上?所写的“祝安”二字,若有所思。
……
慕茹安在与苏窈通信时,从不问及将军府的状况,可苏窈心里清楚,哪有姑娘不想家的,若茹安瞧见,因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早生华发的父母亲,定也心痛万分。
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家里为她悲恸的父母。
也无法告诉他们她还活着。
因而,苏窈才想了个隐晦的法子。
做完此事?,夜色已如泼墨般深暗,她吩咐马车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里有苏家祠堂。
苏窈谁也没带,一盏盏亲燃了灯,然后跪在蒲团前,闭上?双眼。
灯火幢幢,数不清的牌位正肃而立,影子被拖的很长,落在身影孤寂的少女身上?,像是数位正在抚她发顶,慈祥含笑的长辈。
……
养心殿内,圣人坐在炕桌一侧,案上?放了许多折子。
他捏着眉心,神情不虞。
刘富贵在外传话道:“圣人,太子殿下来?了。”
圣人撑着头睁开眼,看?见魏京极进来?时,眉心皱的越发深了。
听到脚步声?到了面前。
他用笔划拨了下翻开的奏折,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段时日有多少参你?的折子?”
魏京极站在殿中央,长身玉立,表情疏冷,眸子里沉静的仿佛惊不起一丝波澜。
“圣人寻儿臣便是为了此事??”
圣人看?着他好?一会儿,浊黄的眼球在眼眶内左右摆了摆,最终,他还是放下笔,道:“婉儿来?寻朕,说?,苏窈想要与你?和离。”
魏京极呼吸一滞。
“朕允了。”
话音刚落,魏京极脸色骤变。
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良久,茫茫然抬眼,耳边出现短暂耳鸣,刺激的他头晕目眩。
平静的表象被打破。
圣人说?话时一直在打量魏京极的神色,见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长子露出这样?慌神的表情,心头五味杂陈,语气略顿一会儿。
“这桩婚事?,本就来?的荒唐,你?尚年轻,日后还会有许多妃子,对一人执念太深,只会害了你?。”
圣人端坐着,以为魏京极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