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正如谈惜归所言,春还真的没有胡蹦乱蹿,只虎虎生威地走在前,有种诡异的克制感。
从车库出去,两人直奔庄园主屋。
谈姥素来信鬼神、敬鬼神,她岁数已高,今年经仙姑一算,寿宴不宜大办,所以此次发出去的请柬不多,庄园也不如以往吵闹,远远见不到几个生面孔。
人少,且又都是熟人,一切便从简了,甚至不以祝寿为由,请柬上写的仅为邀请品酒。
主屋外的草坪上摆置了桌椅,有人坐在桌边闲聊,在看见谈惜归时,纷纷起身寒暄。
来客多是谈知韶的同辈,还有一些应当是谈姥的老友,没几个心浮鲁莽的后生。
谈惜归很得体地同众人交谈了几句,语气不冷不热,她通达谙练,再无一丝稚嫩。
这位是?有人好奇询问。
鎏听,沈霏微,以后有需要可以联系。谈惜归的言辞不改简练,但态度转变得极为温和,其中体贴显而易见。
幸会。沈霏微噙笑颔首,姿态落落大方。
鎏听搬迁总部的举动不说野心勃勃,但也足够大胆,早在前些日子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众人接下沈霏微的名片,不单是为给谈惜归面子,更是因为鎏听本身。
沈霏微并未多言,在处事待人上,她素来能做到尽善尽美,单是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就能引得一众名流交口称赞。
谈惜归适时开口:各位随意,我进屋见见姥姥。
众人纷纷坐回原处,继续畅谈。
春早就待不住了,要不是被牵着,怕已经蹿出二十里外。
沈霏微将绳子缩短,转身时迎上谈惜归的目光。
在今天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种种可能都已在脑海中预演过一遍,但此时真要见那二位,她又没来由地失了那份坦然自若,怀疑自己还未处在最佳姿态。
但沈霏微只是将唇埋进毛领内,不着痕迹地轻吸一口气,眼弯弯的,似乎很镇定。
走啊。
主屋明亮,谈知韶就坐在谈萝瑞边上,温声问母亲可还有其它需要完善之处。
谈萝瑞岁数已高,人却依旧精神,她穿着绣了金凤的袄子,鼻梁上架着一只单边眼镜,气质尤为优雅。
她没应声,平和地望着远处,像在辨认来人,然后招手说:惜归,来。
谈知韶回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沈霏微,迎上去说:如果没记错,你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