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不算猛烈,但轻微的曳动也令沈霏微头皮发麻。
如今过去的每一秒都无比珍贵,谁也不清楚埃蒙科夫的嘴脸下,藏了几分真假。
埃蒙科夫笑得过于嚣张,似乎笃定云婷会让步,从容又说:反正我死也就死了,可是开船的那个无不无辜。
他指向沈霏微,你养大的孩子,无不无辜?
沈霏微并未露出埃蒙科夫预想中的慌乱,她过于坦荡冷静,有着和云婷、舒以情不同的秀澈骄矜。
不过能在p国脱险存活的人,肯定也有其敏锐决绝的一点。
埃蒙科夫曾经失手,已不会受对方的模样迷惑,当时他合该多雇几人,可惜他在伊诺力多年,消息闭塞,未摸清对方底细。
他看向云婷,眯起眼说:我知道从很久以前起,你就总会顾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那次要不是偏要救人,你也不会差点死在我手里。
舒以情睨过去,从另一侧楼梯下去。
埃蒙科夫警告:如果你想让船上的人全部陪葬,那就找到它,打开它,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箱上有八个按键,有多个立即引爆键,有关闭,当然,也有盲键。
舒以情依旧往下走,嘴上挂着寡淡的笑,大概因为与平日模样相背,所以那点略微神经的特质,又浮上了眼角眉梢。
沈霏微倒是不担心舒以情会贸然打开铝箱,她心下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云婷要如何带埃蒙科夫去看那些早就沉海的黄金。
是要令他坠海吗。
当年在伊诺力时,她曾从谈惜归口中听到过类似于填海的疯念,如果谈惜归与云婷所谋如一,她真的觉得,云婷会把埃蒙科夫丢到海里。
但这明显和之前商议的不符。
云婷好整以暇地后退,枪依旧挂在食指上,没有再度握起,说:我可以告诉你,那批黄金在哪里,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你心急如焚想要拿回它的理由。
埃蒙科夫将手按入裤袋当中。
单看他这一个动作,云婷勾着扳机护环又是一旋,牢牢将枪握在手中。
因为举岩?沈霏微问。
埃蒙科夫没立刻将手抽出,他一字一顿:我需要钱,那帮兔崽子想把举岩吞下来,我在狱几年,出来全部乱套了,我得名正言顺地把东西全部拿回来。
他目光直勾勾的,谈惜归是你们的人?是当时春岗的另一个小孩吗,我说怎么完全找不到行踪了,她挺有本事的,单单几天就让我的人差点反水了。
自己看不住人,就别怪旁人反水。沈霏微看了云婷一眼,将枪口微微偏开些许。
东西到底在哪里。埃蒙科夫瞪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