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默契之一,但她不敢用六年的空白去赌默契,她留有余地,仍然打算先离开塔莎大街。
去哪?谈惜归自然而然地问。
沈霏微说出酒店的名字。
那以往勾她食指,牵她衣摆的一双手,如今淡然自若地撘在方向盘的皮革上。
手的主人回头说:你还没有找到住处?
前段时间忙,今天刚下飞机,没来得及。沈霏微坦然。
谈惜归的目光明显顿滞,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及其它。
沈霏微观察得细致入微,凭借对方刚才唇齿间微不可察的一动,品鉴出对方有话还未说完。
如果没有那六年的空白期,或许她可以堂而皇之地欺上前,让对方毫发皆不能藏。
但此时不行。
沈霏微坐在副驾驶座上,在漫长的沉默过后,终于见着了酒店颇具特色的半月塔尖。
到了。
谈惜归靠边停车,不着痕迹地朝大堂中望去一眼,好像在做好坏甄别。
谢谢,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沈霏微开门下车,客气得像在对待过往客户,留一句可能永远没法兑现的邀约。
但谈惜归不是沈霏微的那些客户,她很直接地问:明天下午可以吗。
车门还敞着,沈霏微弯腰看着车里人,眼弯弯的,但我会很扫兴,我要比别人多花几天来倒时差。
谈惜归没表现出丁点被婉拒的沮丧,只是点头说:那么,以后再约。
沈霏微把车门关上,正要走,忽然转身往车窗上轻敲了两下。
车窗降了下来。
给我闪个来电,我存你的号码。沈霏微说。
很快,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备注好后,才摆手又说:慢走。
看着那辆车汇入光影穿梭的大道,站在街边良久的人终于动了。
但她没立刻转身走进酒店,而是先把刚才备注里的谈惜归,改成了十一二字。
翌日沈霏微几乎是睡过去的,临傍晚,才到公司新楼走了一圈。
沈霏微在y国多逗留了一段时日,为品牌争取到了在高定周上发布新品的机会,所以她到a国比之其他人更晚些,晚到令众人怀疑,她已在为跳槽做准备。
好在沈霏微还是现身了,她人缘好,不同于以前还在琴良桥的时候,得时时提心在口,不敢和人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