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是疑心我满嘴谎言,假借仙府之事拖延时间,实则并没能收服剑魂?”
令梨皱眉,很严肃地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侮辱我的良知,侮辱我的道德,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职业素养。”
“良知、道德?”薄念慈睨她,“你有这玩意吗?”
“别废话。”他懒散道,“让你带路就乖乖带路,听着像你有选择权一样。”
“疑不疑心你说了不算,但你最好盼望自己多点用处。”薄念慈不重不轻地捏了捏令梨脖颈,警告似的,“虽说迟早要死,多活一天不开心吗?”
多活一天肯定开心,但也要看是怎么个活法,若是早死早摆脱这个动不动掐人脖子的坏家伙,不失为一条光明大道。
令梨抽出令瓜剑,安抚地摸了摸剑身,剑尖自行调转朝向南边。
“是我御剑带你,还是?”令梨问。
她话音未落,滔天的魔气席卷而来,猩红的气息宛如锁链一道道缠上令梨。
狂风骤起,院中红枫叶片飘落,寥落无痕。
红浪翻滚,令梨仿佛置身于颠簸的船只,冰冷的气息若即若离地贴在她周围,寒意刺骨。
舒适度为零的体验,如果不是令梨多年飙剑毫无恐高恐速的毛病,现在必然胃袋翻腾止不住呕吐的欲望。
如果吐在他身上,他真的会把人掐死吧?
或者说留一口气,吊起来饿上三天三夜,虚弱到只能挂在他身上被拖着走。
“虽然是我五杀他在前、拉网线删他好友在先、夸他天下第一美人踩尽雷点,但他的报复心至于如此强烈吗?”令梨狠狠腹诽。
天价通缉还不够,窒息惩罚嫌太轻,真是逮着机会就让令梨不痛快。
脸色泛白的女孩子不吭声了,魔气裹挟她的四肢,让令梨看起来像只被拎着耳朵提溜起来的垂耳兔。
薄念慈匿身于猩红雾气中,偏着头打量她。
脸色有点苍白,但神态平静,显然很习惯这样让人天旋地转的速度和高度,只不习惯受制于人的无力感。
四肢都不受自己的掌控,软趴趴垂落在空中,唯独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极为用力,指甲几乎掐进剑柄。
还真是除了剑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把她的剑夺走,那双明眸中的平静是否会演变成噬人的怒火,炽热到将自身燃烧殆尽亦不足惜?
有点想看。
令梨剩余生命的价值取决于她能为薄念慈带来多少乐趣,她的意愿和想法不在薄念慈考虑的范围内。
“只是不好节外生枝。”他思量着,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口细白的牙咬不出血,兔眼睛红得更狠,活活气没了可是大麻烦。
罢了,不好欺负太过。
令瓜剑剑尖向下,悬停不动,正是薄念慈知晓的仙府之地。
剑修鲜少在剑相关的事情上说谎,薄念慈不算很不信任令梨,只是多疑成了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