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叙的手没了依托,一下子磕在木板桌上,像某种钝物落地。
她“呵”一声,看见女孩脑后随她跑步姿势摆动的马尾辫倒映在地面上,像是蝴蝶自由的双翅。那个塞过雨伞的包被抱在身前,比她的腰身更宽一点。
于是徐思叙眼眸一深,心里有一块地方塌下去一点,软得莫名其妙。
中午结束一场陪徐荟的饭局后,徐思叙开着车上高架去了g。
这个酒吧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中式四合院为皮,内里倒也尽是奢靡的射灯和珠串,吧台数十枚水晶灯映得主堂像个小小的宇宙,许多人排队预约,只为来这里短暂逃离真实世界。
不过开不开门,得看店主心情。
店主得看徐思叙的心情。
她刚进去时黄矩将将吹完一瓶啤的,人专门从场子上退下去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望到徐思叙来后抬起手挥了挥,笑得像个没开智的傻比。
徐思叙嫌弃地看他,她穿过下午人尚不算多的酒吧,抬手将毛衣袖子撸上去,点点大理石台面让调酒小哥上瓶冰的。
“怎么着?今儿个也不算热啊?”
“刚陪我妈吃了顿饭,临出门说外边下雨,非得要求我穿厚点。”徐思叙将短杯抬起,灌了口下胃。
黄矩乐了,放下手里的水晶球,眼睛亮亮的:“徐阿姨回国了?”
“最近查得严,被老爷子揪回来的。”
“回来不是更危险?”
徐思叙眼里闪着禁忌般的光芒,嗓音猛然沉下来,道:“你以为她今天为什么带我去?”
她一番话说得隐晦,黄矩却听懂了。
再聊下去就太过了,他还不够格。
黄矩僵住的脸一下子再绽,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图咱徐总虽然没学过哲学但会搞一些玄学,股票一直飞红到哪儿哪儿蓬荜生辉?”
“你丫滚蛋。”徐思叙声音淡淡的,让他赶紧走。
黄矩得令后乐滋滋从凳子上滑下去,一边给远处意欲过来的人使眼色,表明今日某人情绪不佳,需要独处。
谁料走出两步后身后人忽然叫住他,正儿八经问:“给人陌生姑娘口袋里塞名片算礼貌不礼貌?”
“啊?”
西城那场雨下了整整一周,来年第二个周六窝在床上听听力,ipad放在腿面上,她转着电容笔画一个“a”。
床边的铁架子被人用指甲敲了敲,她摘了耳机去看。
石之妍指了指阳台,睁双清澈到不行的大眼睛乖乖问:“年年你的洗衣液可以借我用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