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老妈子似的,秒回一个“喳”。
浴室里水声渐起,她也去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在岛台上瞄到了来年周五下午从学校顺手拿过来的用来装资料的帆布袋。
是一款墨绿色的毛毡包,布料硬挺,轮廓清晰,最上面印着几个黑色的德文,旁边别了几个装饰胸针。
徐思叙对那几个字母没什么探求欲,只伸出手指勾了勾开口,看到里面杂七杂八地塞着许多小零碎。
令她意外的是,那瓶她早前送的香水,竟也端端正正地卧在最角落。
傻姑娘,那样一杯重物件,来回背着也不嫌沉。
来年洗完澡,穿着家居服站在镜子前吹头。
刚才在猫咖抱了太久的猫,加上她头发比较长,所以吹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放下了吹风机,打算这么半干着出去。
来年踮起脚,将毛巾挂上架子,脚跟落下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残影。
——上次她扶起来的那根口红,还站桌台上,似乎没有被用过。
这时,徐思叙轻轻敲了两下门,问:“洗完了?”
她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庞,心直直地下降,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来年抓住那根黑管,转身靠在洗手台上,压低声音说:“你讲什么呀?我听不清耶。”
徐思叙的声音再响,她分贝稍高了些:“想喝粥吗?小米粥还是南瓜粥?”
她装作没听见,许久没吱声,偏头伸出几根手指,抹了一把镜子,露出来几分自己稍粉的脸庞。
——“什么?我听不见。”
下一秒,门框轻微作响,徐思叙不耐烦地推开房门,“想喝粥不?”
谁料前脚刚迈进来,她身子便顿住了。
来年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确认的口吻:“要带我去吃饭吗?南瓜粥吧。”
说完朝她歪头,清清浅浅地一笑,佯装天真。
她惯会这样,两人初次见面,她站在亭台之下,带着殷殷恳切问“学姐可不可以送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如今再演出来,反而让人摸不清真假。
雾气弥散,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徐思叙看了她半晌,眼底沉沉的,带着难以明晰的森然。
她转身慢悠悠关上浴室门,随着锁舌“咔擦”一声脆响,来年心又发颤。
乳白色的水汽随着来人向前走的动静微动,仿佛煽动了某种朦胧的希望。
徐思叙脱掉了外套,里面仅一件单薄的白衬衫,与那晚在深巷里见她独身抽烟时一模一样。
来年直觉事情不对,于是腰又向后退,与大理石台面贴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