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闻言,无奈看向白小豆。
这丫头,知不知道你坑惨你师傅了?
白小豆当然不知道,还以为哪儿惹师傅不高兴了,便撇着嘴嘟囔道:“我睡前加读一遍《急就篇》吧。”
刘景浊无奈道:“不用了,走吧,带你四处逛逛之后,咱们就走喽。”
带上白小豆去了另外一座山峰,此处半山腰倒是有一处石亭,坐在飞来椅上,背后便是数百丈的悬崖。
白小豆独自跑去不远处的山涧小溪摸螃蟹,刘景浊与龙丘棠溪还有姚放牛坐在石亭当中。
姚放牛喝了一口酒,微笑道:“我其实特想去一趟中土,瞧一瞧那几处大泽,登一趟昆仑。最想去的其实是那座匡庐,想去瞧瞧诗仙笔下的飞瀑三千尺,再品一品苏子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有那自天上而来的黄河水,东去入海的涛涛大江。”
刘景浊撇嘴道:“你他娘的斗大的字不认识一升,哪儿学了几句诗,还跟我拽上了?”
龙丘棠溪掩嘴发笑,然后一本正经道:“某人是不是忘了,当初跟我说讲典故时,自个儿连字都说错了?”
刘景浊无奈道:“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啊?”
龙丘棠溪神色古怪,白眼道:“你以为我不晓得那次以后,你偷偷买了自古及今所有的辞典?”
姚放牛又喝了一口酒,笑道:“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儿,在归墟的时候,他偏不信自己没法儿剑挑妖族渡船,又不好腆着脸与一位前辈询问斩破渡船阵法的诀窍,于是偷偷摸摸跑去一艘离洲来的渡船研究,差点儿给人当做妖族谍子打了一顿。”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
刘景浊斜躺飞来椅,笑道:“谁还没个年轻时候?”
两人喝的微醺,又说了许多归墟战场时的事儿,刚开始还逗得龙丘棠溪笑个不停,可说着说着,讲的人笑不出来了,听的人也一样。
刘景浊轻声道:“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婆娑洲的王全,回中土之后,我会南下,先去婆娑洲,定会去一趟象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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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放牛拳头攥的极紧,冷声道:“知会我一声,我也去!”
有个千里迢迢跑去归墟戍边的老真境修士,一刀把个妖族真境开膛破肚,转身就被一只躲在海里的畜牲一拳穿胸。
老人临死之前老泪纵横,不是怕死,而是上战场前,有消息传来,说他家族被灭,儿子别人剥皮抽筋,儿媳妇不堪受辱,自绝家中。连尚在襁褓中的孙女儿,都给那帮披着人皮的畜牲丢入海中。
龙丘棠溪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姚放牛,你什么时候跟嫂子成婚?你还年轻,嫂子可不小了。”
姚放牛一愣,无奈道:“我早就想成亲了,可她非要等到破境后才行。”
顿了顿,姚放牛苦笑道:“她说,不破境登楼,怕日后腹中有个孩子了,就没办法帮着我守住破烂山。可她也不想想,我一个大男人,守家之事,用得着她?”
“行了行了,别光说我了,你们呢?”
一句话,有人瞬间坐起,酒醒了。
有人面若桃花,许是喝醉了。
这天傍晚,有人南下,有人抱拳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