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思力环顾四周,远处的重甲骑兵们个个张弓搭箭,腰配幽州刀,半包围着他们,从他们乌黑沉重的盔甲上看,干净崭新,没有血迹,所以是提前埋伏好的。
还是说那个薄弱点是诱敌之计。
阿史思力站起来,看到了这次带领重甲骑兵的那个男人,他带着恶鬼面具,恶鬼正对着他笑,裂开的嘴角上扬,猩红残忍。
阿史思力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穿着他们突厥的盔甲。
在场的突厥骑兵乱了一下。
阿史思力想起这些年流传在突厥人耳中的鬼屠,偶尔会有小股的族人伪装成其他部落的人去幽州打探消息或是采买东西或劫掠别人,而这个时候就特别要小心鬼屠,据说只要被他看到,下场无一不惨。
曾经,阿史思力猜测过这鬼屠就是周绪,是他伪装的一个身份,突厥王帐里和他一同想法的不在少数。
可是现在阿史思力不确定了。
“阿史思力,好久不见。”
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用突厥语熟练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好像他们很熟悉。
阿史思力只觉得悚然一惊。
“你是谁?”他用突厥语大声问道。
金犇下马,他走到阿史思力不远处,望着他,缓缓摘下了恶鬼面具。
他的头发微卷,褐色,脸部线条刚硬笔直,可是眉眼轮廓却是微柔和的,仔细看去不像突厥人那么的突兀,眼珠是突厥人常见的灰色。
阿史思力望着那张脸,隐约闪过了什么印象,却始终没想起了。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反正都是要死的。”男人道。
男人挥手,弓弩齐发,将阿史思力射成了一个刺猬。
金犇蹲下身看他。
阿史思力眼睛猛然睁大,他终于想起来了:“是,是你……”原来是金犇,他当年竟是没有死…
阿史思力吐出一口血,依稀记得他娘是个美人,被王帐内的贵族抢过来之后,就被一直抢来抢去,突厥里好看的女人太少了,皮肤粗的磨手,常年风吹日晒,哪里比得上中原的女人,女人被抢来抢去时,就有一个小孩经常蹲在帐外。
阿史思力闲的无聊就去看了他一眼,发现那个小孩就在地上戳虫子,一手按死一个,满手都是虫子黏糊糊的血液,恶心的很。
居然是他,阿史思力又吐出了一口血,眼睛里射出了怨毒的光芒,金犇居然没死,反而背叛了自己的部落,怪不得他会说突厥语。
有次小孩看着他们,说是会向他们复仇,小小的身影连一桶水也拎不起来,当时谁也没把小孩的话放在心上,其中一人还踹了他一脚,将他踢飞了,一个生父死了,母亲柔弱,自己还被父亲兄弟养着的小孩能干什么。
金犇割下阿史思力的头装在木盒里,拍了拍,准备以后做成一个头骨脚垫每日踩着玩。
用它喝酒,他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