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松青,苍木浑,远处寺钟响,漫天纷纷扬扬。
阴天光线很快黯淡,问月点了烛火。
晚膳清粥小菜,问月叹了口气,“若是听雪在这儿,怕是得哭。”
谢蕴扯唇笑了笑,“倒是后悔没将她带来。”
问月也忍不住弯着眼睛笑。
入了夜,谢蕴打发问月去睡了,她翻完最后两页书卷,刚要起身,忽的,木窗被轻敲了两下。
谢蕴起身的动作一顿,推开了窗。
昏黄摇曳的烛火照亮了窗外那张脸。
冻得通红,却是满面春风,神采飞扬。
“呐,说好送你的。”少年声清亮,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放在了她窗沿上。
谢蕴视线落去,樱唇微启,却是半晌未说出话来。
第章决断
夜残更漏,风声呼啸。
那扇窗似是从未开过,只案桌上多了一个渐消融的雪人。
眉眼弯弯,唇角轻抿,与执笔作画之人有三分神似。
那幅苍山松柏雪景图,近处是一位趴在窗外的少年,指尖轻点着那窗沿处的小雪人。
谢蕴擅书画,幼时父亲母亲抱在膝头教导,稍长大些,拜了崔石先生,将其风骨学了十之二三。
笔墨稍干,谢蕴将画纸收起,吹灯上床。
方才她没问戚钰为何冒风雪上山来,戚钰也没说其中辛苦,他们好似存了些默契,不去讲述那些含了情绪的话。
月色透过窗纸,在床榻间洒下一片淡薄微光。
谢蕴忽的想起,离新岁不过十日了。
翌日,天放晴,出了太阳。
几个官员侯在门外,简直听得汗流浃背,神色复杂。
“……张寅让我滚,还骂我是下贱东西,春江楼的人都听见了!”
“再前些时日,他当街夸我腰细腿长,胸前鼓囊囊,在榻间折腾最是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