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席菜色很是丰富精致,好似瞧见了邺都繁华。
正动筷,忽的几个着红纱的姑娘步子轻盈的入内,丝竹管乐声起。
“哟,还有歌舞呢。”戚钰笑道,视线落去那一众姑娘身上,好似饶有兴趣。
桌上几人视线一碰,露出些笑来。
知州:“这是乐坊的姑娘,助助兴嘛,将军若是瞧上哪个,便让人上前来伺候。”
先前也听闻这位小将军不近女色,但那日当街抢人,他打听后,才知竟是将人带去了自个儿府上。
知州心想,就说嘛,哪有男人不图女色,不过是哪些女子容貌不够艳,身段儿不够软罢了。
这不,瞧上了,金屋藏娇也做得。
戚钰嗤笑了声,仰头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知州立马给那姑娘使了个眼色,后者红纱逶迤,轻盈上前,跪坐在戚钰身旁,涂着丹寇的娇嫩玉手执壶,为他添满酒盏,端起来,递给他,娇声道:“将军请用。”
戚钰没动,好似没瞧见她,也没去接她手中的酒盏,视线落向主位,嗤笑了声:“大人这般阵仗,连美人计都使了,怎么,这是贪墨了,想让我替你说句好话?还是手下留情,别去告发?”
他虽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语气寡淡,显得嘲讽。
知州大人脸色有些难堪,涨红了脸,干巴巴道:“我哪敢……今日确实有事求戚将军……”
戚钰瞧着他不语,余光扫过另外几张难看的脸。
知州递给身边管家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带着侯在堂中伺候的丫鬟,和未跳完的舞姬鱼贯而出,丝竹乐工也紧随其后,门被关上。
厅堂静了,除了戚钰脚边还跪坐着一抹艳色。
“你也出去。”知州道。
舞姬显然不愿,抬眼瞧着戚钰,望他能留她一句。
戚钰却像是未曾发现那道灼热目光,神色淡淡。
舞姬抿抿唇,将酒盏放下,起身退了出去。
在那双目光中,知州微微垂首,讪讪开口:“陆某惭愧,今日宴请戚将军,是为赈灾粮折子一事,不瞒将军,府衙粮仓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怕是撑不过半月,上呈的折子,陆某已经写好,只是怕在御前耽搁许久,是以想借将军的光……”
话未说透,戚钰懂了。
“如今知政事的相公,最是清廉,无需寻我,那折子只管往上递就是。”
戚钰如今也算是知事,知晓许多地方官往上递折子不宜,都要花一笔银子去费心打点上面,以防递上去的折子被压下。
所谓借他的光,不过是想借用他官家外甥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