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垂眼,视线落在她咫尺的眸子里。
“别皱眉”,谢蕴淡声道,“士农工商,世人将商贾排在末等,将银钱贬低为铜臭,但如今能解燃眉之急的也只有商人,青州多贩皮毛,但商路往来费时费力,如若官府可将官路为其用半年、一年,以此为利,两厢交好,换商贾施粥,也未尝不可,亦或是,施粥商贾所贩之物,官府抽利降三成,皆可。”
戚钰神色微讶,忽的弯腰,掐着她的细柳腰,一把将她放在了马背上。
众目睽睽之下……
谢蕴又惊又羞,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戚钰美滋滋替她牵马,“我这是抢了个财神爷回家啊。”
谢蕴:“……”
出城时,戚钰问:“可想上去看看?”
谢蕴眼睛一亮,却是犹疑,“可会给你惹麻烦?”
戚钰唇角微勾,轻笑了声,没说话,将她从马背上抱下。
“将军。”守城墙的戍卫齐声道。
戚钰‘嗯’了声,毫不避讳的牵着谢蕴往上去。
脚下石阶厚重,走过一圈,两人停下眺望。
戚钰上来过无数次,但倒是头一回与她站在高出。
他微微侧首瞧去,只见谢蕴脸上无甚神情,视线落在远处。
城门很高,城墙巍峨,不同于登高时的一览众山小,站在此处往下望,是万家灯火人间。
“夜里时,这里很好看吧。”谢蕴忽的出声问。
戚钰‘嗯’了声,思索一瞬道:“星星点点,是好看的。”
国泰民安。
他从前想,若是有朝一日入军营,定当一杆银枪征战,去将那北疆七洲拿回来。
但是他头一回站在此处守夜时,看着那些微弱灯火,却又不这般想了。
百姓哪里管是谁当皇帝,他们为生计奔劳,操心地里的庄稼,铺子里的货物,来年能攒几两银子。
北疆七洲是王庭,如今北疆百姓安居乐业,一旦开战,定将民不聊生,狼烟疆土焦。
他要守好城,不让人再将家抢去。
正出神,却是听旁边的人问:“戚将军可想征战?”
戚钰笑笑,摇头,“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