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喉间哽咽,说不出话,掏出帕子遮住眼睛,不愿给他瞧这般丢脸。
他知道的。
那日不欢而散后,他们再未见过。
谢蕴不敢去见他,怕他断了往日情分。哪怕如今日这般,不见,便可当作只是生气。
可他今日来了。
思忖见,脑袋被轻轻拍了两下,耳边听王观说话。
“那日吓到了吧。”
绢帕飞快吸去眼眶中的湿意,又迅速盈了水润,谢蕴抿着唇没出声。
她知道他是问,见到那个掌着生杀大权的人。
怎能不怕?
若是行将踏错,她会如何,她提及的王观会如何,她身后的谢氏又将如何。
越是想,越是后怕的紧。
“官家前几日将我宣去,与我说,你那日替我求情,问我,可愿背负千古骂名,我应了。”王观语气清淡,字字句句缓慢。
谢蕴眨了眨眼,将帕子从眼睛上拿下来,扭头看他。
王观也瞧来,笑了笑,“我此番去青州,便是要将武将掣肘斩了。”
谢蕴心口狠狠一跳,忽的起了几分希冀,“那……伯父伯母……”
王观轻轻摇了摇头。
谢蕴心头的希冀顿时散了。
也是,门阀之事,如今虽是不经王观之手,可人尽皆知,此事是他而起,怎能乞求宽宥?
“我明日便要启程了,走得急,没法陪你过生辰了”,王观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只木盒子递给她,“这是生辰礼,提前给你。”
谢蕴伸手接过,刚要打开,脑袋上被轻敲了下,她抬眼,不满瞪他,“到底是多寒酸,竟是不让瞧?”
王观勾唇笑,“知些规矩,生辰时再打开。”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白瓷酒坛,“今晚,先将生辰酒吃了。”
“可敢喝?”王观笑问一句。
谢蕴心口顿了下,咬着唇低声:“倒是怕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