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阿蕴回来了。”
记忆中的人影,终究抵不过岁月洪流,逐渐模糊。
谢蕴已然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但父母一同在桃花树下作画,围炉煮茶的画面却是永远停留。
她曾经也以为,会与父母一般,遇见一个知她心意,待她一心一意的郎君,及笄前,王观便是她想象中的郎君模样。
但是上世三年,她知晓了,情之一字,有万般模样。
晚上家宴,厅堂摆了两桌,长辈坐一桌,小孩儿坐一桌。
谢蕴坐在祖父身旁,祖孙孺慕。
谢叔父吃了不少酒,堂哥堂叔作陪。
吃过一半,谢蕴被谢萱、谢执几个拉去了小孩儿桌,一个个眼巴巴的看她,想听她讲邺都的繁华热闹。
谢执虽是去过,但也未曾好好逛过,此时乖乖坐着,听阿姐讲。
谢蕴视线落在厅堂外,葱郁的枝丫,灰白的墙瓦,月亮门,雕花窗,小阁楼,处处细腻雅致。
“邺都……是热闹的,街上人很多,色彩艳丽,飞檐走兽,宫墙楼阁,无一不奢华,那边的树木粗壮,夏日阳光热烈,冬日寒风凛冽,不像姑苏,树木常青……”
接连几日,谢蕴被叔母陪着,携礼去几位堂叔家拜见长辈。
吃过几场宴席,听过些闲言碎语,入了冬。
翌日醒来,落了一场急雨。
这个时节,在邺都,该是落雪了。
谢蕴让人将棋盘摆在廊下,边观雨,边对弈。
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惊了这雨。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问月教训一句。
小丫鬟禀报:“大姑娘,知府夫人与媒婆来提亲啦!”
“嗒。”一枚黑子落棋盘。
不多时,雨过天晴,谢夫人过来了。
“听说了?”谢夫人坐下问。
谢蕴微微颔首。
谢夫人:“今日来提亲的,是知府家的大公子,年十八,人我瞧过一回,丰神俊朗,听说擅武。”
谢蕴细眉微蹙,道:“叔母,我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