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她再熟悉不过了。
肩上的亲吻往前来,落在她姣好的锁骨。
水面金桂遮掩不了多少,谢蕴方才还苍白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伸手推他脑袋,“你先出去。”
“叫谁出去?”甫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谢蕴还未答,又听他道——
“你姘头?”
他语气恶劣,说话也故意羞辱。
谢蕴顿时没了好脸,冷声道:“你愿以此度己,那便是吧。”
话音刚落,眼睛上的束缚撤了,暖黄的光争先恐后的跑来。
谢蕴垂着的眼微眯,片刻才适应这光亮。
两人说的话皆不好听,竟谁也没再开口。
浴桶里的水渐凉,谢蕴寒着张脸起身,也不顾忌这人会不会看。
迈出浴桶,她取了杆子上的棉布巾子擦拭,再一件件穿上寝衣。
这一转身,才瞧见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她轻抿唇角,压下泛红的眼眶,面无表情出了湢室,坐去桌案前擦面脂。
戚钰没走,垂着眼坐在南窗下的软榻上。
气氛沉闷,好半晌,他开口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谢蕴手擦香膏的动作一顿,眼皮轻颤。
此情此景,竟有几分回了上世的错觉。
除却针锋相对时,他们便是这般,各自分坐,不发一言,气氛沉闷的像是暴雨前的天,偶尔,他也会这般轻飘飘的问一句,‘谢蕴,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谢蕴那时不懂,现在好像有几分懂了。
心口微涩,她启唇,也轻声:“今日的,还是那晚的?”
“……”
“那晚的,没什么好说的,本就劝过你。”谢蕴垂着眼,无甚语气道。
她说的是将他关在门外整夜的事。
“至于今日,那双夫妻,是王观父母,他今日事忙,托了我去”,谢蕴说着稍顿,又坦白道:“便是他没说,我也该去迎的,王谢俩家世代交好,王夫人更是待我亲厚,于礼于节,我都会去,那时城门前没与你说话,是因多有不便,今夜见你来,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