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半月,崔芙瞧着好了不少。
“你若是日日被各种汤药喂着,也能这般面色红润。”崔芙嗔道。
瞧她无恙,谢蕴放心不少,但有些事拖不得,只得问:“可想好今后如何了吗?”
崔芙脸上的笑渐渐褪去,沉默半晌,轻声开口:“我与郎君少年慕艾,成亲时他允诺,此生不纳妾,不收房,他做到了他说的,我也得应自己说的那句,白头偕老。”
“可是……”
“阿蕴”,崔芙握着她的手,唇角抿着些笑,“我知你心疼我,但有些事,总归是要我自己去扛,母慈子孝,如今邺都皆知,我腹中孩子是因太夫人没了,若我就这般躲着,那孩子也会寒心吧。”
安远侯是在两日后的傍晚回来的,府中好像冷寂了许多。
回到沁梅院,看见落了锁的院门,才觉察不对劲儿。
拎着行李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更是一脸懵,愣了愣才道:“侯爷稍等,小的去问问。”
说罢,将行李放下,跑着去了。
一刻钟后,程敬却是踏着月色来了。
“兄长。”
看着程敬掏出钥匙,上前打开那扇院门,程怀眉梢动了下。
书房里亮起灯火,少顷,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
守在门外的小厮抖了抖,满脸诧异。
他家爷的性子最是温和不过,怎的发了这么大的火儿?
片刻后,书房门从内打开,程怀、程敬一前一后出来,前者脚步匆忙,厉声喝:“备马!”
程敬倒是不慌不忙,还替他将书房门关上。
近日多雪,天冷,糖水巷外的小摊贩不等入夜便关了张。
忽的,一道急促马蹄声传来,扰了这静。
门拍响,门房懵的来开门,瞧见外面一身松白衣袍的郎君,问:“郎君寻谁?”
“……崔娘子。”
三进院里灯火重新亮起,须臾,里面传来女人呜咽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