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殿下。”秦误送他到门口,询问:“奴想来天榻伺候,佛王殿下可同意?
“当然不可以。”净相立刻警惕,直接挡在净法面前,横眉冷对秦误说:“进天榻的都是僧人,你不是!”
“哦,僧人吗?”秦误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净法,眼皮褶皱翻起来,丹凤眼没有丝毫严正端庄。
“我是个阉人,难道僧人和阉人会发生什么事吗?小师父,你教教我?”
“你!”净相被气得脸色涨红,又羞耻又难堪地瞪着秦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走吧。”净法把经书放入净相手中,开口道:“回去,不必如此紧张。”
净法隔着净相,看向秦误,说:“天榻不设门槛,倘若当真要来,你来便是。”
说完,他就带着净相离开。
秦误站在原地,看佛王背影宽阔,在眼前缓慢变渐远。
他收回视线,让人步了轿辇,回了自己的宫殿。
宦官当差,再得皇上宠幸也是奴才,按例是不该有自己宫殿的,最多也不过是在皇宫外购置房产,等到皇帝崩逝,可以捏着手里那点当牛做马换来的微薄房产返乡养老,要是真得皇帝宠信的,封侯辞宅邸也是符合古制的。
然而秦误却直接胆大妄为,在皇宫东三角的观景台建了自己宫殿,逾越规矩的行径再张扬不过,当初无数人借此参他目无尊上意图谋逆,却最后都成了景观台的地基,后来观景台建成,只有他这个宦官独居,连皇帝都没踏足过此地。
秦误向来就是如此张扬,一切皆按照自己心意,旁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是人还是鬼,都和他无关。
秦误调教的下人对他心性心知肚明,一早就点好了熏香,衣料放置妥当,清凉宜人。
秦误在宫殿里坐下,茶盏里的温水还是掺了蜂蜜的甜水,他缓慢地啜了一口,四下下人已经退下,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便有东西蠢蠢欲动,在他眼前凝出一团不明物出来。
那团漂浮缠绵的身影如蒸腾云雾一般浮在秦误眼前,一张脸缓慢露出来,赫然是和秦误别无二致的脸。
身影渐渐变为实体,在秦误面前落下,却半倚半靠着落入了秦误的怀里,哼笑着对秦误吹气,他说:
“你遇见他了,萧昶也认出你了。”
“你害怕吗?”
“你会愧疚吗?”
“不会。”秦误放下茶杯,语气冷淡得毫无波动。
“你还害人家破人亡,抄家落狱。”
“你又会愧疚吗。”
秦误眼眸懒倦,略微挑起眉眼,伸手抬起眼前人的下颌,逼他看自己。
雾影被这么轻佻粗暴的挑起下巴也不恼,反而眨了眨眼,睫羽跟钩子一般勾人烧心:“你弄疼我了。”
又怪又嗔,非怪非嗔。
明明是装的,但是的确好看。
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