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上上下下扫了叶兰舟几遍,眉眼间满是不屑:“你就是江夫人?”
那语气,明摆着不拿叶兰舟当回事。
二郎见他如此轻慢,火大地想上前理论。
叶兰舟拦住二郎,带着他走进正堂。
叶兰舟走到明间,环视一眼四周。
五开间的办公场地宽敞明亮,十来张书案靠墙布置,书案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有序。
立时有个须发灰白的干瘦老头儿沉下脸,颇有威严地质问:“来者何人?”
老头儿是院判,叫章济世,已经六十八岁高龄,再有两年便该致仕了。
叶兰舟客气地回答:“我是江夫人,奉皇上之命,来太医院查看药材可准备齐全。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章济世皱了皱眉,一听这话,眯着老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叶兰舟。
其余正在办公或是交谈的太医,也纷纷停了手,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叶兰舟。
短暂的沉默后,章济世回道:“老夫乃是太医院院判章济世,江夫人所需药材,太医院正在紧密筹备中。
然则数量太大、种类太多,非一时半刻之功。”
叶兰舟一听,这根本就是有意为难,于是冷笑了声。
“我要的药材的确不少,但都是常用之物。
慢说太医院必有储备,即便储备不足,在京城附近购买,也不过是三两日便可备齐。
章院判却说非一时半刻之功,堂堂太医院,做事便是这等效率么?竟不及民间医馆药铺!”
叶兰舟板起脸来,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奈何那群老家伙自诩医术高明、德高望重,哪里看得起叶兰舟一个年轻女子?
方才在院子里质问叶兰舟之人叫孙思齐,是章济世的徒弟,一听叶兰舟呵斥章济世,顿时炸毛了。
“大胆女子,竟敢口出狂言,侮辱太医院,侮辱章院判!
你有何德何能,敢在太医院放肆!”
叶兰舟冷冷地看着他,片刻,讽刺地笑了。
“如此说来,这位大人是要考考我喽!”
孙思齐挺直腰杆子,冷笑道:“好男不与女斗,本官岂能自降身份,与你一般见识?”
叶兰舟:“……”
二郎一听他们敢看不起他最敬重最崇拜的娘,顿时跟被激怒的小兽似的,挺身而出。
“大人可是太过醉心于钻研医术,攻克疑难杂症,已至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境,不知皇上日前亲笔御封我娘‘妙手仁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