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澄苑的方向,和长平侯府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半晌后,沈甄终是没忍住,抬手掀开马车的帷幔,朝后看了一眼。
陆宴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随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是手上捻动白玉扳指的动作有点狠罢了。
将沈甄送回澄苑后,陆宴想了想,道:“明日有早朝,今晚我回国公府了。”
话音一落,陆宴咳嗽了两声。
沈甄知道他公务繁忙,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柔声开口道:“放才听到大人咳嗽……莫不是受了风寒?”
“我没事。”
陆宴淡淡道。
沈甄拽住他的衣袖,“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大人……要记得吃药。”
陆宴一顿,回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知道了。”
走出澄苑,上了马车,他不禁嗤笑。
是,他确实该吃药了。
——
翌日早朝之后,整个长安城乃至后宫里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长平侯打了胜仗,皇帝自然龙心大悦,不仅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还封了苏珩的母亲,也就是护国公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安华殿。
六皇子捏着手上的折扇,咬牙道:“母后,那苏珩实在可笑!方才父皇问他要何赏赐,他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要父皇替他寻沈甄和沈泓的踪迹!他这是何意思?刚回来就要站在太子那边?”
“慌什么?”
许皇后喝了一口血燕,缓缓道:“苏家与沈家本就有过命的交情,从他打了胜仗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沈家救命的稻草回来了。”
许家世代文官,六皇子这些年结交的对象大多也都是文臣之后,这也就是为什么,许皇后一眼盯上了镇国公府。
反观太子,本就有兵部支持,如今长平侯若是站了东宫,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六皇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低声吼道:“母后就不怕沈家再有一日起来吗?当年他们看不明白的,到如今,怕是都想通了。”
六皇子用手腕摁着眉骨,后悔道:“当初云阳侯入狱,儿子就该将沈甄和沈泓带走的。”
话音一落,许皇后立马将勺子磕在了碗盏边沿上,“烨儿,你沉住气,该是你的,跑不了。”
六皇子还欲再言,但一看许皇后的脸色已然不好,便闭上了嘴巴。
六皇子走后,许皇后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