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宓跌坐在榻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是谁将人放走的?”
“是陆少尹。”
婢女低声继续道:“不过姑娘别担心,陆少尹虽将沈姑娘放了回去,却也派人搜查了沈宅,想来,是按规矩放的人。”
“姑娘?她现在的身份,还好意思称姑娘吗?”
孙宓厉声道。
“是奴婢失言。”
不过听了这话,孙宓的心才稍稍安了些,沈家和陆家丁点儿往来都没有,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断没有帮她的道理。
——
散值前,孙旭去送案卷,路过刑房,刚好和端着桤木盘子的小衙隶擦身而过。
“站住。”
孙旭道。
小衙隶躬身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孙旭的目光,落在了桤木盘里的杯盏上。
白瓷的茶盏上,印着桃红色的口脂……
他拿过,高高举起,对着银灯反复地看,残留的口脂愈发清晰,好似连嘴唇的形状都勾勒出来了。
孙旭眉目复杂,道:“这刑房,今日除了陆大人来审讯过,还有谁来过?”
小衙隶道:“没、没了。”
没了吗?
孙旭的嘴边提了丝笑意。
他陆宴几时这么好说话了,审讯时,还能允许犯人喝茶?
孙旭将杯盏往回桤木盘中,低声道:“这茶盏交给我,你去吧。”
小衙隶,双手奉上,缓缓退下。
送完卷宗,孙旭回了签押房,手腕一转,不生不响地将杯盏放到了陆大人面前。
然而陆宴面不改色,全当没看见。
散值时分,孙旭对着陆宴的背影,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曹功参军在一旁接话,“孙大人,什么奇怪?”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