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岁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巨浪翻涌,巨浪之中一个小余百岁钻出来不停的喊:“答应他,答应他!”
叶无坷继续说道:“以后咱俩在不同的人面前单论,我跟你父亲论兄弟,他是我哥,我是他弟,有人的时候我跟你论师徒,我是先生你是弟子,没人的时候咱们论叔侄,你是大奎哥二奎哥的师父,自然就是我叔辈,怎么样?爽吗?”
余百岁的眼睛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越混乱,反正就,又乱又爽的。
良久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兴奋而冒出来的细微汗珠:“你的意思是,这么一绕,我爹得管我叫叔?”
他真的开始激动了,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爽了。
“有人的时候我管他叫爹,没人的时候他管我叫叔儿?”
叶无坷道:“那是你俩的事,你俩单论。”
余百岁道:“那就是说,我是你叔儿,你也是我叔儿,咱俩谁也不吃亏?”
叶无坷点头:“没错。”
余百岁使劲儿一挥拳头:“干了!”
他说:“不冲别的,就冲以后我爹喊我一声百岁叔儿!”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将来我取了婆娘,我婆娘既是我爹的儿媳妇儿,又是我爹的婶子你管大奎二奎叫哥,二奎管我爹叫爷,我爹管你叫弟,大奎二奎管你叫二爷”
算到这余百岁不算了,略觉头痛。
他回头看向叶无坷:“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坑我的屁?”
叶无坷笑道:“你这么聪明,我在想什么你当然猜得到。”
余百岁没猜到,但他不想让叶无坷看出来他没猜到。
叶无坷道:“我还有件事比较好奇。”
余百岁问:“什么事儿啊叔不对,什么事啊老弟?嗯?什么事啊大侄子?”
叶无坷笑道:“你为什么会去跟着严淞?”
余百岁叹道:“说来话长,我爹不是一直都乱给我认师父吗,有个姓严的很会作诗,我爹就跑去让人家做我先生,我爹是国公啊,那老严头儿一听当然乐意了。”
他看向叶无坷:“我爹还跟人家说我极富诗才,四岁就能出口成章,章个屁,出口成脏还差不多那天老严头儿非要我作诗,我看了看他家里养了鸡,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两句,鸡大了就下蛋,蛋大了就找鸡,那老严头儿懵了,我爹啪啪鼓掌”
“结果就因为这事,我爹可能牵连进国贼大案,张汤那个老家伙”
他回头看了看,虽然已经离廷尉府很远了,他还是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张叔说,让我去盯着严淞,也算建功,之前的事就可既往不咎。”
叶无坷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道:“你爹真是好聪明的人。”
余百岁道:“他聪明个嘚儿,聪明会给我惹这一身麻烦?害的我跑出长安,一路上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