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与虞禾相识并不久,修士的寿数很长,短暂的两年,很快就能忘记了。更何况身为医修,他见过太多人死了,千奇百怪的死法,多惨烈的都有。
他只是觉得不该如此,至少不应该是这么个可悲的死法。
可悲到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公仪蕤闷闷地说:“想起来也没好处,算了吧,我是说真的,有些事不记得才是最好的。”
谢衡之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甚至隐约感觉,他最不愿乐见的事已经发生了。
“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记起来是徒增烦恼,你还是坚持要恢复?”
“是。”
他能感觉到,这一定是很重要,让他绝不想遗忘的东西。
——
禁地边缘,暗河里时不时有水浪翻滚,有东西在里面发出长啸,但这长啸持续了一阵子,依旧没人注意到,也就慢慢停止了。
尚善等了好久,他望着暗河外面的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明明两千年都活过了,现在却觉得时间难熬。
虞禾说好了要来向他道别。
他才不会挂念一个人族,他只是担心自己以后没人喂了而已。更何况,都答应过他了,怎么能把他给忘记。
不止是虞禾,连她身边那个小结巴也没来了。
他又要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这禁地。
不是说好把他当朋友了吗?
人族果然最会骗人,看起来老实的也不例外。
尚善心中怨气翻涌,却忍不住每日都浮上暗河,探个脑袋看一看。
终于有一日,他等到了一个人影。
来人却不是虞禾或小结巴,而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剑修。
“你在等她。”
尚善有些激动地喊:“她人去哪儿了?是不是你不让她来找我!”
谢衡之的瞳孔微微晃动,好一会儿,他嗓音滞涩,缓慢开口。
“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