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深吸口气,正想说点什么,马车却忽然紧急停了下来。
“大胆,国公府的马车你也敢拦?”
裴珥的喝问声自隔着车帘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道谢晚凝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冒然惊扰,请裴世子恕罪,”沉稳的男声不卑不亢,坚定沉稳:“不知谢姑娘可在车内?我家世子有信……”
话到此处,鸣剑的声音顿住了。
因为谢晚凝已经掀开车帘,将车厢内情景示于他看。
正如他所得到的消息一样,险些成为他主母的姑娘,上了沛国公府的马车,眼下正同国公府世子两人孤男寡女在密闭的车厢内独处。
鸣剑脸色难看下来,却还是躬身施礼,自袖口掏出一封信件,道:“谢姑娘,云锦去您府上时没有瞧见您,世子给您的信件到了属下手里……”
“行了,”谢晚凝扬声打断,不耐道:“我同你家世子已经退婚,他的信件爱给谁给谁,请你不要挡道。”
“世子离开前曾说,您答应了会收云锦送来的信件。”
主子的信件遭到人家这般厌烦,鸣剑心中实在怒火中烧,声音因为隐忍而紧绷。
谢晚凝听见陆子宴三个字就恼火,见他还挡着道,脸色也冷了下来,正要说话,手却被人握住。
裴钰清握着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哄道:“气大伤身,不要为了细枝末节的事轻易动怒。”
说着,他垂眸看向拦在车前的人,淡淡道,“让开。”
鸣剑不但没有让开,反倒抬起头看向车内的男女,目光如炬:“您同我家世子的亲事退了不到一月,他离京更是不到半旬,敢问谢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鸣剑跟随陆子宴多年,谢晚凝对他其实不陌生,之前对方见到她都恭敬有礼,从来没有如此言辞不客气过。
就算是在陆子宴另有新欢的梦中,鸣剑对她的态度也从来没变过,是将她当成主母敬重的。
现在他这一副替主子打抱不平的做派,叫谢晚凝微微一愣,旋即笑出声。
“我在做什么?”她语气中的不耐之意顿消,朝着马车前隐约能瞧出他主子几分气势的少年晃了晃正跟裴钰清十指相扣的手,笑道:“你说我在做什么?”
两只交握的手肤色都冷白如玉,在阳光下甚至有些晃眼。
她笑意盈盈道:“我当然是在同我新的未婚夫携手同游呀。”
‘新的’二字,被她特意放的慢了些,隐约有些缠绵之意,一旁的裴钰清忍不住侧目,望向小姑娘好看的侧脸,喉结滚了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