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陈海峰,你有种。老子不和疯子一般见识,今天就饶过你。不过姓陈的,你记好了,还有几天咱这账得好好算一算。”
“虎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李癞子强撑着面子从陈海峰的手里头挣脱出来,丢下一句狠话就往外走,心里头直骂陈海峰是疯了心肝。
要不然他哪有胆子这么跟自己说话?
陈海峰眯了眯眼,眼瞅着李癞子带着一群混子离开,这才回过神。白亚楠站在门口蒙了好一会了,陈海峰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圈才勉强回魂。
陈海峰还没说什么,哇啦一声,白亚楠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放心,这钱我来想办法。”
陈海峰摇了摇头,以为白亚楠是担心李癞子的三千五百块钱所以才一惊一乍的,只能开口宽慰道。
可谁知,白亚楠的眼泪抹的更凶了。
“你……还要去赌?”
白亚楠的身子颤了颤,身子都软了。
自家人最清楚自家事儿,陈海峰有什么本事没有人比白亚楠这个当老婆的最清楚了,她能想到李海峰最大的主意就是借钱去翻本。
她没想到自家男人刚有了丁点的改变就狗改不了吃屎。
陈海峰一瞧就知道白亚楠是想差了。
“哪的话,我说了,从今儿个开始不会再赌。”
陈海峰吸了口气,他板过来白亚楠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头一次的正色道。
上辈子陈海峰也当过赌徒,他成功了,度过了难关,所以陈海峰比谁都知道赌徒的心里,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想翻本,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无论是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他都没想过再赌。
白亚楠不说话了,她靠在陈海峰的肩头好久,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信你。”
铺了床,关了灯,谁都没有在言语。
陈海峰侧着身躺在木板床上,老婆白亚楠却看着自家男人的脊背怎么也睡不着,天已经很晚了,但白亚楠却没有睡觉的意思。
给自己做饭,挡在那群混子身前,这都是小事儿,当男人的总得有点担当,在陈海峰的眼里头,他只是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儿。
可这却是白亚楠结婚这小半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难道他真的想通了,开窍了?
白亚楠不懂为啥陈海峰有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但白亚楠很知足,所以她不敢闭眼,她怕闭了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切就要回到之前的状态。
她更怕一闭眼,陈海峰就又要狗改不了吃屎的去赌博,去举债。
白亚楠睡不着,陈二就却更睡不着了。
九十年代初期,谁家都还不富裕。
万元户虽然已经不在罕见,但趁这个家底儿的却也还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