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哭得浑身无力,只觉得一切记忆山呼海啸般涌来,淹头没顶,使她痛苦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一边哭一边想,那些往日里两人相处的瞬间,靳桉都是怎么过来的呢。
那些看着三只金边串串亲热围绕着不知所措的她的瞬间;那些误以为任聿川喜欢她,从而形单影只坐在便利店里抽着闷烟的瞬间;那些一个人站在拳击场上面对着凶狠对手的瞬间;那些游乐园假面舞会上对着她说出“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认出你了”的瞬间;那些把她带到这个工厂里来放烟花的瞬间……靳桉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以为是自己帮助了靳桉,替靳奶奶付医药费,让他重新上学,让他摆脱贫穷的出身。
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靳桉无意间看见了她躯体化症状发作的那一刻,少年就已经决定好要帮她了。
“笨蛋……”
温槿低下头哽咽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整座城市都已经搜寻不到少年的身影,她颤颤巍巍拿出手机,上面足足几十条来自覃珠和温隽凡的未接来电,还有江巧玲和王易的,应该也是在找她。
温槿吸了吸鼻子,点开聊天软件,往下翻,找到了靳桉。
原本快止住的泪水在看见靳桉的头像那一刻又汹涌而出。
少年的头像上,两个戴着小熊面具的人挨在一起,彼此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她再颤抖着顺着靳桉的头像点进他朋友圈。
还是只有一条,是两人坐完跳楼机下来后,靳桉朝着天空拍摄的一张照片。
温槿闭上眼,鼻尖酸涩,眼眶滚烫一片。
他一直都记得的。
记得那年冬夜工厂里的她,记得她和他说过,头像、朋友圈这些都是可以用来纪念一些有趣难忘的事情。
所以才会在那天玩完游乐园后拍摄记录。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人。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笨拙又赤诚地喜欢了你好多年。
发出去的消息久无回应,温槿就这么坐在地上,直到覃珠报警叫来的警察顺着监控一路查找到她的踪迹后匆匆赶来。
她手里拿着黑钻耳钉和那张十多年前的报纸,被两位警察从地上扶起来。
站起来的瞬间,温槿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随即她太阳穴猛地一阵剧痛,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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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竞赛的日子过得很快。
覃珠和温隽凡没有再要求她一周只在学校里上三天学然后回家学习钢琴,约瑟夫同样也没有再在她家里待下去。h&;s
她把手机里录下来的约瑟夫的视频交到了公安局,在确认属实后,警察对约瑟夫实施了抓捕问话,至于约瑟夫的行为到底有无构成猥亵未遂,或者在骚扰她之前,约瑟夫还有没有骚扰过其他的女孩,那就是后来的公安局该去做的事情了。
一切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