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很,赌气说:“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去仙域了?”
话音刚落,就有下属在殿外来报:“七杀尊,长老院请您移步议事!”
岐覆舟眼中浮出笑意。
佘褚倔强道:“还没说什么事呢!”
岐覆舟摊开手,一副我只是猜猜,你不必较真的流氓模样。
只恨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等佘褚赶到长老院,这些白眉长须的老不死,说的还真是——
“……综上所言,请七杀尊亲往一趟仙域。”
他们言辞凿凿:“我等潜伏在仙域的密探已有三年未送回消息,其中必有缘故。考虑到仙域与穹苍交好,此去必是危机重重,他人难胜——我等思来想去,在征得破军尊的同意后,还是觉得由七杀尊亲去最为妥当。”
佘褚:“……”这瞎话编的,自己讲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佘褚知道这是瞎话,长老院也知道这是瞎话,可没人能笑。
佘褚笑不出是因为这是羽惊同意了,她再反对,便是打羽惊的脸。羽惊是她的老师,是她信重的长辈,她不能这么做。
而长老院则是因为密谍失联是真的,他们也确实需要人去处理探查,让佘褚去虽说有些杀鸡用牛刀,但这是他们能找出最合理调离她的借口了。
……
佘褚回到金风殿时,还在想若是岐覆舟在,她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家伙。好在岐覆舟自己也知道乌鸦嘴不受欢迎,自己早早的走了,只留下了一箱礼物。
侍女恭敬地传达了岐覆舟的留言:“岐宫主说,若是尊上心有不甘,也可去寻破军尊找些办法。不过、不过他说长老院会开口,八成也是过了明面的,破军尊未必会允可。”
佘褚表情有些难看。
岐覆舟走了,可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料到了,包括羽惊的态度。
依佘褚的本意,她并不想在这时候离开思幽。
佘褚从小对于危机就有很敏锐的感觉,这样的直觉在小时帮她躲开岐覆舟的恶作剧,大时又帮她逃过数次明枪暗箭。
而现如今,无论是乌陵行“巧遇晏清”,还是岐覆舟恰到好处的帮助,都让她由衷生出一种不安感。
——或许她应该去寻羽惊。
在犹疑不定时,佘褚还是想要倚赖自己的老师。虽然知道长老院应当不敢拿他来做幌子,但是佘褚还是想要去争取那个万一。
也许羽惊会改变主意呢?
佘褚到拨云殿时,天色已泛白了。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佘褚都忘了时间,这会儿正该是睡意香浓的时候。
殿前值夜的侍卫瞧见了单衣前来的佘褚,以为扶桑宫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上前道:“七杀尊可是有急事?尊上曾嘱咐,若是七杀尊有事,不必通报,可直接入殿。”
佘褚瞧着天色有些犹豫。
地界也入秋了,羽惊的旧伤在这些年反复不断,身体一直不好。她不太想在这时候打扰,正想说白日再来,殿中便匆匆来了侍女。侍女手执的黄玉灯笼的光盈盈照在了她的脸上,佘褚认出她是羽惊身边的掌事宫女,小时也常为她和乌陵行做点心与冬衣,称呼道:“白桃姑姑。”
白桃向佘褚行礼,侧身持灯为她引路。对佘褚说:“七杀尊,主人请您湖边一叙。”
佘褚倒是不惊讶羽惊发现了自己。他曾是地界第一高手,即便如今修为不如当年,将自己的意识覆盖一隅,也不是什么难事。佘褚惊讶的是——
“破军尊还未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