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伤疤隐隐作痛,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金石上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蒋屹不紧张,他和初来那日一样,风度翩翩,稳重大方。
“他会不会迁怒我?”他问。
金石叹了口气,小声说:“小鬼已经找到了。”
“哦,”蒋屹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问,“找到了会怎么样?”
金石含糊笑了起来。
他不答,蒋屹大概能猜想到。
这样一个人渣,他就不该再招惹他。
吃点亏怎么了?
做什么非得去找人家的不痛快,结果找到了自己身上。
卧室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拉开,露出一道黑沉沉的缝隙。
杜庭政站在门内,走廊的灯越界进去,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亮。
他似乎刚泡了澡,皮肤冷白,带着湿润的痕迹,头发上的水顺着下颌一路跌进白色的浴袍里。
金石垂着头,低声说:“蒋教授到了。”
杜庭政视线移到蒋屹身上。
蒋屹没低头,却垂着眼,看向地板。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给人一种安静、不会惹事、很乖的错觉。
但是杜庭政见过昨夜的他。
他嘴上说着“我有点害怕”,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下一刻就遭不住了。
但是他不害怕,也不痛苦,抬起头来眼睛里连难堪都没有。
分明爽的要命。
杜庭政抬手朝着金石摆一下,金石低头无声地离开。
蒋屹的余光注视着唯一的‘熟人’,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说:“杜先生,这么晚了,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杜庭政好整以暇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像浸了墨汁,与卧室里没开灯的格调融为一体。
“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以为在昨晚已经解决了。”蒋屹主动说,“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