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为苍青色,像是初朦的天空,宽袖直垂,穿在身上足以遮掩湿裙,不过也因为太长的缘故,罗纨之连手都伸不出来,颇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谢昀打量她。
这女郎身形匀称,不显个矮,可当他的衣罩下去,竟衬得她分外娇小。
罗纨之卷好过长的宽袖,正要开口。
谢昀已经不慌不忙收回视线,温和提醒她道:“宴会已开,罗娘子也该回去了。”
罗纨之本还想借机再与他说几句话,但谢九郎话不错,她的确离开太久,容易惹人闲话。
苍怀目送罗纨之走得没影,才不解开口问:“郎君不是不喜欢这女郎,又送新衣,岂不是给她理由再来纠缠?”
谢昀若无其事:“她若来,你们拦着就是。”
罗纨之外披新衣回到宴上。
贵女们口里不问却都交头接耳起来。
她们平日里见多好物,只凭眼力就能看出她那件外罩衣的料子罕见,就不知从何处得来。
罗唯珊实在好奇,打发庶妹六娘去问,罗纨之只透露在周府遇一贵人,见她狼狈,送衣遮掩。
至于贵人名甚,她一概不知。
虽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但那些贵女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些考究和慎重。
罗纨之也没想到,谢九郎一件可以随手送出的衣都能让人望而生怯。
或许,他是知道她的难处,故意要赠衣为她撑场。
罗纨之心中一暖。
谢九郎真如传言中那般,是个心善温柔的郎君。
两日后,居琴园。
门房传了物件进内院,侍卫苍怀询问检查过后,才带了进来。
谢昀正在书案后写信,稍抬了眼,瞥了眼打开的匣子里一抹熟悉的颜色,苍青色。
他随口问:“她送来了?”
苍怀脸色微窘,就好像上一回在山上被庾七郎打趣自作多情那样。
“不是……门房的人说是一名罗家的奴仆送来的,送到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罗纨之压根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