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先前还很吃这一套的,怎么眨眼就变得像餐风饮露的世外人,不含一丝情意。
但罗纨之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讲了一遍。
有好些还是她记不清楚的,胡乱编了一通接上,也不知道谢九郎信没信。
不过刘太守是个坏东西,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不假,罗纨之就算给他再增添几件也不为过。
“所以郎君一定要好好提防刘太守,不能轻信他的话,他可是经常心口不一。”
罗纨之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她不信谢九郎听不出来她的善意和关心。
但谢昀不置可否,只眉眼弯弯,轻飘飘递出句:“那你呢?”
刘太守心口不一,那你呢?
罗纨之倏地一僵,总算从这种种怪异中回过味来。
她还是操之过急把谢九郎惊动了。
虽然她也想过徐徐图之才更妥当,但是罗家主可等不了那么多时日,导致她也不得一步紧接着一步。
谢九郎还等着她回答,罗纨之脑子却空了,半晌后她才动了动手,擦拭刚漫出眼眶的眼泪。
苍白病弱的脸颊上落下透明的泪痕,被润湿的睫毛也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郎君博古通今,自能分辨……”
“是么?”谢九郎重新靠到藤椅,云层后透出的几缕天光照在他的笑眼上。
罗纨之点了点头,眼睛却不敢再看他一眼。
不多会几滴眼泪就掉在她手背上,像是委屈极了。
三位娘子虽然走,但先前留意他们的举动已经足以说明情况,谢九郎居然对这位娘子如此亲近,一点也不像待她们的疏远清冷。
看样子,不是她们不够美,也不是这谢郎君不近女色,而是早有美人捷足先登了啊!
过了几日,她们出了居琴园,马上把所得的消息报给刘太守知,获得了丰厚的赏钱。
刘四郎把色眯眯的眼睛从娘子们丰腴的臀部上依依不舍收回,看向若有思索的父亲,说道:“三个色艺双绝的美人搁他眼前,愣是一个也没碰,还有他说什么不纳妾的狗屁话,该不会这么大还是个童子身?”
话讲到这里,刘四郎不由哈哈大笑,一个高门大族的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近过女人身,实在不像话。
刘太守狠狠瞪他一眼,抄起手边的纸镇就不客气地扔他儿子头上,“混账东西!”
刘四郎被打惯了,手脚灵活地躲开。
“阿父!这又是做什么啊!”
“你就知道玩女人!玩女人!谢家人好好待在建康,无缘无故又跑回豫州,跑到戈阳你就不动动你猪脑子想想,他们来者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