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东关第三个胡同口,就是县肉联厂,肉联厂大门一侧开着的小门进去,一排低矮的小平房,就是厂里的职工家属院。
第三排靠里的一家,三间正房一间厨房带个小院,就是我爷爷现在的家。
大门没关,屋子里传出来吵吵闹闹的说话声。
我进了院子,拍拍身上的落雪,故意弄大点响声。
许是屋内的人吵得太激烈,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院子里的我。
“好你个易立春,你他NN的一下班就嗷嗷老娘,老娘不远千里跟着你来到这破地方,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对得起我吗。。。。。。”
一个略带川地方言的泼辣女声,不用想就是来自我的梁二奶奶。
“叫啥叫,不就是让你给老大拿一百块钱吗,咋着,南平不是我孙子?娶媳妇我不该拿钱?”爷爷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听着有点发飘。
“钱钱钱,张嘴就是一百块钱,好像你家里多有钱似的!”
“肉联厂都十几天收不到肥猪了,你们工资都发不下来啦,这个月的粮食都没买,哪里还有钱?”
“国庆都多大了还没找到对象呢,那小崽子倒想着先娶媳妇。”
“不给,别说家里没有,有也不给,爱咋咋地,玲玲交学费还没钱呢!”
“三四十的人了,还上门找老娘要钱,连个屁也不拿,连个娘也不叫,给啥钱!”
。。。。。。
屋子里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貌似爷爷发了火,把什么东西给摔碎了。
还有我爹的求告声和唉声叹气。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咬咬牙,跺跺脚,推开了屋门。
“呦,都在家呢?”
我进屋的那一刻,大家伙都明显的一愣。
“爷,跟谁生气呢,气大伤身哈,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我可记得,爷爷后世好像就是得了脑溢血。
时间好像就是明年的冬天吧?
当时出血量不小,病情很严重,再加上他原来就有高血压,人又爱发急,虽然人给救回来了,也不过拖了几年就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病,小叔顺理成章的接了班,成了肉联厂的正式工。
不过接班后的他依然不是个玩意,直接把爷爷给送回了老家,让我们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