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晓得是姜璟关心自己安危,自己也不想成为姜璟的负担,便下意识颔首:“好。”
她补充一句,强调道:“这件事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那些贼心不死的人逍遥法外。”
姜璟指尖悠悠地把玩虞枝披散在后背的青丝,神情自怡,沉声回答:“好。”
殊不知,姜璟做事向来斩草除根,消灭一切隐患,离成佑帝驾崩已过去几月,时间充裕,他怎么可能没把其他皇子残余势力清除干净?
虞枝有些惊魂未定,姜璟推了晚上的政务,专心陪着虞枝,耐心地和她说着闲话,到夜里后,姜璟亲自伺候虞枝洗漱就寝。
儿子照顾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虞枝没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有去刻意避开什么,就这么在姜璟的龙**倒了下去。
床里头俱是安神的白檀香,加上虞枝上床前喝了碗安神汤,殿里又温暖如春日,她睡得格外快。
内寝的灯早已被姜璟灭了大半,此时此刻的内殿尽显昏暗,团团暗影包裹住姜璟。
姜璟热得出了层薄汗,整张脸也完全浸没在晦暗当中,阴翳在他如白玉的面庞上游动,像灵活而深重的水墨色,晦涩难懂,轨迹无法琢磨。
姜璟在床边伫立片刻,转而俯身,体贴地给熟睡后的虞枝掖了掖被褥,再而低头,给她挑开额角的碎发,盯着虞枝的脸看。
看了有一会儿,姜璟脸色淡淡,喉结却细微滚动。
他偏开目光,拿出巾帕,打湿拧干,旋即目光不受控制,像有了自己意识般开始凝视虞枝闭阖的双唇。
许久,姜璟松弛自己的身躯,挑眉,再笑,笑容瞧着是轻松的,无所谓的。
不过他的一双潜藏在暗处的眼睛却是极为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里面藏满未知而无法预测的危险。
其中的起伏又隐没的情绪古怪,仿佛是潮湿阴暗的墙角长出的黏稠的湿冷的东西,不大不小,不可名状,显得克制而压抑,还有一丝丝的恐怖。
至于它们代表了什么,只怕也只有它们的主人才知道。
另一边,在殿中等了许久的宋云熙迟迟不见虞枝回来,万分焦急,刚决定去姜璟殿中找虞枝时,便有内侍过来说今日虞枝不回来了。
宋云珠怔住。
传话的意思便是说虞枝宿在姜璟殿中。
认识到这一点,宋云熙心口烧着嫉妒的火,愤懑又不解。
白日的画面浮现。
当虞枝感知到危险时,她是第一时间去找姜璟,去依靠姜璟,这证明什么?
一切不言而喻。
虞枝下意识的动作便否定了宋云熙所有做过的努力。
才开始蔓延的信心被淹没,宋云熙咬牙。
宋云熙面色阴沉,胸腔烦躁无比,在房中来回踱步,彻夜没睡好一个觉。
好在经过一夜后,宋云熙把情绪调整好了,他还年轻,来日方长,不急。
不过饶是如此想好了,宋云熙照旧妒忌姜璟,他明白姜璟和虞枝是不会发生什么的,两人关系纯粹,可宋云熙占有欲作祟,就是看不惯姜璟和虞枝共居一室,就是讨厌姜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