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也忍不住摇头。
益州观察使代表天朝巡查益州,权势很大。李定国得罪了他,能活命已是不错,还想出人头地?
李定国冷笑道:“后来,周雅言虽然离开益州回京,可他临走前却下了一道降籍令,寻个由头,将我李家由农籍降成了贱籍。”
苏宪和洛宁都明白了。
在大夏,贱籍根本不在朝廷选材范围之内。
任你天大本事,朝廷也不会选拔贱籍出身的人才。
制度上,就已经终结了仕途前程。
除非能摆脱贱籍的身份。对于李定国来说,太难。
大夏儒修不但同气连枝,官官相护,还出了名的会整人。
苏宪说道:“二哥啊,何止是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哥二哥可听说过蜀郡苏氏?”
李定国道:“蜀郡苏氏,益州四大世家之一,数千年的名门,谁人不知?难道三弟你出身蜀郡苏氏?”
苏宪神色黯然:“不错。小弟本是苏氏嫡孙,八年前,我们兄妹还在千里之外的蜀郡。”
“那时,先父卷入一场高层通魔案,被污蔑暗通邪魔,被绣衣龙卫逮捕下狱。”
“家族为了丢卒保车,撇清关系,就将先父开革出宗,永世不得归籍本宗。”
“先父被本宗抛弃,结果被当成替罪羊处死。”
“先母带着我和小妹离开本宗,辗转来到本郡,落籍佗县,忧愤而死,只留下我们兄妹二人…”
“高门大族最为无情,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蜀郡苏氏于我,只有仇怨。”
洛宁叹息道:“如此说来,我家虽无来历,却也落个简单,不像两位兄弟。”
他早看出两人出身不俗,根本不是真正的草根出身。
李定国英武豪迈而不粗俗,苏宪文雅渊博而不酸腐,必然是有底蕴的。
众人说出这些,又感到亲近知底了很多。
三人出了梨花院继续赶路,一路上流民就越来越多了。
流民基本上都是本郡、本县流浪,很少离开本郡。
他们小的一家子,大的十几家,一伙一伙的走村过乡。
“天下户籍,二成流民”,绝非夸张。
但,农民之所以沦为流民,不仅仅是因为失地、受灾、苛捐杂税,很多人是为了躲避盗贼、瘟疫、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