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月忽地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玲珑的令牌放在了江菀的手中,“等阿姊走后,你一个人留在京都,若是再遇到棘手的问题,不妨让人拿着这令牌去督主府求救。商督主欠我韩家一个人情,你若奉上令牌他定会相助与你。”
江菀忙将令牌推还给她,“这太贵重,我不能要。”
商督主的人情哎!
这若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会为了这块令牌争得头破血流。
“听话,收下。”
韩凌月按住她的手,神色极其的认真,“这令牌给你,父亲是同意的。我韩家无心朝堂权势,一心只为镇守边疆,这块令牌跟着我去边疆也只是块不中用的废铁,可交给你却不一样。京都如今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你一个小女娘,还得罪了裴家,日后少不得要遇见不少麻烦事。萧家是有钱,但毕竟是白身,未必什么事都能帮到你,可商陆不一样,他权势滔天,有他护你,我也能安心离开京都。”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菀实在是很难再拒绝。
她只好再接了过来,万分郑重的贴身放好。
左右她也用不着,等日后再还给凌月阿姊便是。
……
裴少微回到裴家之后,便缩在书房之中,房门紧闭还反锁起来。
他谁也不肯见,提着羊毫笔发了疯的在宣纸上游走,大颗墨汁滴落下来,将书桌晕染得一片狼藉。
“郎君,”小厮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唤他,“家主让您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裴少微恼恨的扔了手中的笔,“父亲就知道责备我!分明是商陆那阉贼害我!”
暗卫先前已经寻到了线索,罪魁祸首正是商陆。
他明知是商陆,可却奈何不了他,他只是裴家的少主,也不曾入仕为官,手中无权无势如何能对付商陆那个阉人?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旁人也就罢了,父亲明知实情,为何还要如此待我?”
那夜在江家被江菀当众下了面子,他以为那便是他此生最丢人之时,后来江菀胡搅蛮缠,闹腾着要要回所谓的嫁妆,他顶着旁人鄙夷的目光,也以为那便是他此生最黑暗的时刻。
不曾想到有一日他会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堂堂世家郎君清风霁月的云台公子,竟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的和男子纠缠!
他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颜面?
他的名声已经全丢完了,这辈子都不会有比这更丢人的时候了。
裴少微独自在书房中发疯,将一屋子的东西搅合得乱七八糟,最后才在小厮的劝说中开了门,快步去了祠堂。
裴家主一直在不远处观察,见此只是摇摇头,“不堪重用。”
不过丢了些脸面,便发疯发狂,这般的忍耐力,日后如何能成大事?
蓝衣谋士在他身侧摇晃着羽毛扇,“少主也只是少年心性。少年人,重脸面,也并非是坏事。少主一直想要同商陆硬碰硬,如今亲自尝到了商陆的阴险手段,想必日后再对上商陆,会慎之再慎。”
“哪里便是商陆所为?”
裴家家主看得十分透彻,“商陆若真想对付少微,岂会只伤他些许名声?”
此时必定另有隐情,仍需要再好好的查上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