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室内还有其他人,何强竭力忍住眼泪,不敢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对罗洁英平静地说:“谢谢你来看望我。请放心,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
罗洁英离开病房后,借用医院的会议室,跟河东县委县政府负责人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了解案情。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周海汇报:由于行凶的两名犯罪分子还没有抓到,现在对伤人的动机还不清楚。按照目前的情形,行凶者很可能已经逃出县境,现在各个派出所负责调查失踪人口,交警调看各个路口监控录像,刑侦走访目击证人……应该会很快得到消息。
县委书记吴庸、代县长区功成也都表示要动员广大市民,尽全县之力,力争在今天抓住罪犯。
罗洁英点了点头,肯定了公安和大家的辛苦,同时要求他们继续努力,尽快破案。
罗洁英中午没有留下吃饭,直接回市里了。路上她跟叔叔罗向东通了电话,告诉他何强遇刺的事,同时也让他放心,何强已经挺过了危险期,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罗向东在吃惊之余叮嘱罗洁英随时关注何强的病情,如果需要,可以转到省人民医院救治。至于抓凶手破案的事情,罗向东相信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海西市委副书记罗洁英代表市委看望何强,并过问案情,周海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最后索性来到刑警大队办公室,立等调查结果。
城关镇派出所李卫所长,得知老同学何强遇刺后,心急如焚,但是由于职责所在,通夜都在带队调查刺客,无法第一时间到医院探视,只能委托自己的爱人去了解情况。上午,他终于挤出时间到医院看望何强,跟何强一起分析案情,问有没有怀疑对象。
何强苦笑道:“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要说是得罪人,应该是主管城东新区时得罪了一些人,此外,就是机关作风整顿时动了几个干部。前者,我很少直接跟钉子户打交道,都是各个单位出面,按道理对方即便有所不满,也不该恨到我的头上。至于后者,我们动了五六个干部,他们都是存在一些工作作风问题,若不是给他们面子,没有深挖,只怕他们不会是平调这么轻松,甚至有的可能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因此,他们若是有一分理智的话,绝对不可能对我这样急着报复。”
李卫摇了摇头,说:“可是,这事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也许你在工作中不经意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你再仔细想想,如果有什么线索就告诉我们。否则我们这样破案,真的有点像是在大海里捞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现在继续去查案,你好好养伤。”
李卫走后,姚继娟和韩冰结伴而来,两人买了水果和花篮。韩冰一见何强就说:“我跟姚姐仔细分析过了,觉得你这次遇刺,应该跟我们三人上次遭遇相似,是一种报复行为。”
何强心里也很认同韩冰的说法。韩冰虽然长相上比不过其他跟何强好的女人,但是智力却是第一流的,这一点何强也很佩服。他郑重地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会来报复我呢?”
韩冰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上次在街上找我们麻烦的流氓,应该就是姚姐在教育系统搞改革得罪的人暗中指使的。可惜的是,这个案件结案太快,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审查已经结束。我们又不能干预,只好听之任之。”
姚继娟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只是我们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
韩冰冷笑道:“姚姐,那我倒要问你,我们三人中,我和许红艳哪个有不共戴天的仇人?除了你得罪了教育系统一帮人,我们在单位里可都是受人尊敬的。”
姚继娟讥讽道:“你可别把自己说成圣母。我虽然在单位大搞改革,可是并没有针对某一个人。我是一碗水端平,不存私心的,群众是拥护的。”
韩冰呵呵一笑,说:“你不想得罪个人,可是你得罪了利益团体,这样可比得罪个人更危险,到时你被人报复了,都不知道找谁算账。”
姚继娟被怼得哑口无言。
何强沉思片刻后,说:“韩冰你的意思,是不是怀疑这次事件是机关作风整顿时被调整岗位的人搞的?你认为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姚继娟肯定地说:“这几个人都是官油子,自私自利,平时连部下都不会轻易得罪的,哪里还敢跟你这个县委副书记公开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何强点了点头,说:“姚局说得不错。就像常乐,他连钉子户伍有光都不敢得罪呢。”
韩冰不屑地说:“常乐之所以不敢得罪伍有光,那是他知道自己屁股上有屎,怕人家省纪委的亲戚下来查呢。”
姚继娟不无遗憾地说:“何强,你还是太仁义了。换做是我,直接让纪委出手,我可听局里人说过他很多事呢。”
何强眉头一皱,用手轻轻拍了拍病床,问:“你们都听到了什么?”
姚继娟不慌不忙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教育系统的八大美人?”
何强吃了一惊,问:“没有听过。”
姚继娟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到了教育局后才听说的。外面人知道得并不多。传说常乐在教育系统内有八个正式的情人,长相都非常出色,这些女人分散在局里和各个学校。至于其他非正式的女人,那就没法统计了。”
何强不解道:“这么多情人,怎么忙得过来?我是不太相信。再说了,他养情人,也得花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姚继娟讥讽说:“有人估算过,常乐在教育局任职九年间,收礼受贿不会少于一千万。”
何强脸色大变,说:“这怎么可能?”
姚继娟冷笑道:“只怕我还说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