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妪拄着拐杖颤巍巍出来,冲几个外乡人点点头,一字一顿蹦出一句相当生硬的汉语:“进、来、坐、吧。”
张仲单手放在左胸前,冲老妪鞠了一躬,后面何泽书二人也有学有样,低下头。
谁料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用夹杂着方言的蹩脚普通话:“你们不是邳灵人,不用这样。”
屋子里很干净,陈列整齐,看不到现代化设备,正厅的中央有很显眼的挂画和形状“怪异”的摆件——应该关系到邳灵的民族神话。
老妪的脸虽然历经了岁月沧桑,但很是板正,身上服饰繁杂,一看就是类似于“祭司”之类地位尊崇之人,单单站在那儿,何泽书就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也不知道节目组到底是怎么说动她,让邳灵参与一个娱乐化的综艺节目。
“这位老太太是邳灵的……”张仲挠挠头,向何泽书几人介绍,“好吧,我忘了词儿怎么说了,你们可以理解为村长。这里‘信仰’和‘权力’没有合二为一,前者有神授的仪式,后者往往是族内德高望重者当之。”
“信仰?”何泽书问。
“禄孖,”张仲嘴里吐出一个略显奇怪的音节,“可以理解为神使,在邳灵算得上是山神的象征。但禄孖已经断代,再也不会有禄孖了,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再也不会有邳灵了。”
事关他人信仰,几个嘉宾不敢多说什么,只做沉默的听众。
听到“禄孖”,原本淡漠的老妪脸上突然出现了情绪,她拄着拐杖,慢吞吞又颤巍巍地往内室走,何泽书下意识去搀扶,老妪拒绝了他,但并没有阻止他们跟着自己进内室。
内室里东西不多,最醒目的是一尊供奉起来的木雕神像,神龛旁蜡烛静静燃着,看样子香火不曾间断。
老妪走到柜子旁,窸窸窣窣动作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慢吞吞翻找着什么,半晌,她放下手里的拐,双手捧着一套华服,朝几个外族人走来,开口:“出去。”
几人赶紧退出内室。
外面亮堂得多,老妪眯起眼,就着亮抚摸着墨蓝色布料上精致繁复的刺绣纹理,说着并不流利的汉语:“这是禄孖的衣服。”
“禄孖?”何泽书疑惑,张仲明明刚说过,禄孖已经不存在了。
老妪继续磕磕绊绊解释:“最后的禄孖,留下来,我保存。”
她又重复了一遍:“最后的禄孖。”
何泽书≈ap;田野≈ap;邢烨然:“……”
谁料下一秒,老妪朝何泽书慢慢走过来,把衣服递上:“给你。”
何泽书:“!”
最后的禄孖留下的盛装,为什么突然给他?这让他怎么敢接?!
见他迟疑,老妪又把衣服往前递了递,坚持道:“收着。”
张仲这才慢半拍上前解释:“书书,你先拿着,节目组跟邳灵族和地方政府已经沟通好了,你要扮演的npc就是邳灵的禄孖。”
何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