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死于胃癌,最后也是在重症监护室离开的,拔氧气罐是我同意的,是我签字的。”
花半夏停顿了一会儿,仰头看着天花板,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再开口时鼻音变重了。
“每次看见那些老人,我都会想起我的爷爷。”
“我也知道自己的医患关系没有处理好,太过情绪化,每次去抽动脉做血气分析的时候,握着他们干枯的手,我不忍心拒绝他们聊天的邀请。”
成最耐心的听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将纸递给她,纸巾盒也推到她的面前。
“每天他们的家属只有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其余的23小时,他们要和病痛抗争,如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是不是太可怜、无助了?”
成最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他有全面系统的医学知识,娴熟的操作技术,但他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花半夏有的。
她提醒了他,给他当头一棒,此刻如梦初醒。
入学第一堂课,老师就让他们记住特鲁多的名言。
医生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花半夏,你做得很好,是我忘记了初心。”成最肯定的开口,“只是,这样你会很累。”
花半夏擦掉脸上的泪,莞尔一笑。
“没关系,李玺和她的家属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花半夏对未来的路也更明确。
“我也想明白了,不管在急诊科还是重症医学科,职责都是一样的,只是环境不同,而我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较强,所以我会细心工作,耐心对待患者。”
“对不起,成教授,今天我话有点多了。”
成最声音温润,“是我的荣幸。”
能让你说出心里话,释放情绪,是我幸运。
也谢谢你,让我复习了一次医生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