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船像剑锋,迎浪、破浪而行。
风灯的昏黄光影在暴风雨中摇晃,晏南天黑氅湿透,肤色更显惨白。
他一只手摁着云昭脑袋,另一只手反手抓握舱门,稳住身形,在她头顶冰凉吐气。
“谁教你的?”晏南天问。
他用疑问句,心下其实已有答案。
她这是第一次乘船出海——还能是谁教她的?
云昭身体微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隐隐有些抗拒挣扎。
她的反应让他唇角的笑容愈加扩大。
他扬起下颌,眸色冰寒。
飞浪在船头溅起,靠在船舷边上的遇风云八风不动——自幼出海的人,不会怕水,更不会晕船。
哪冒出来的杂种,也配教她?
暴雨浇不熄心头愠怒。
晏南天指节微动,杀意炽盛。
云昭被摁在他胸口,满耳朵都能听见他的心脏在错乱跳动。他呼吸很急、很乱,气流深一下浅一下拂过她的发顶。
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
他身躯湿透,胸膛冰凉,手指也冰凉。
随着大船破浪,两个人不断地起伏、摇晃。
云昭紧张得要命,双手揪住他腰侧的衣裳,急促道:“你别说话了晏南天!”
晏南天气笑。
居然问都不让问?
摁住她后脑勺的手指隐隐发颤,呼吸更急更乱,他偏侧下脸,缓缓、缓缓将冰冷的薄唇贴近她的耳畔。
长睫湿垂,笑容温存,声线轻-喘,“想护……”着谁?
云昭猛一跳,不等他说完,一个激灵推开他,身体迅速后仰。
晏南天被推得猝不及防,他睁大双眼,瞳仁狠颤——那些刺骨的、阴毒的、见得不光的杀意,就这般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她面前。
晏南天:“……”
云昭表情惊恐,瞪着他,大声控诉:“我就知道你想吐!敢吐我头上你试试!”
她知道他晕船,先入为主,把“想护”听成了“想吐”。
晏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