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能无虞地从老家逃难到这里,且一直走在逃难人群的最前面,他们可不会傻得认为这哥儿是因为准头不够才会打中头发。
沈迁也面无表情地从背篓里抽出一把柴刀,一根长棍。
他将长棍在手里转了一圈,模样根本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几个乞丐这才知道看走了眼,他们一行四人,但是对面的哥儿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们以为是书生的人也不弱,手里还有刀,为首者神色变了又变,想起对面唯一说的一句话,垂眸道:“是我们不识好歹。”
说完转身,对剩下的几人道:“走。”
沈迁跟陆久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人走远了,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往回走,又转过一道弯,沈迁才讶异道:“没想到我们家阿久竟然会用暗器。”
“不是暗器,”陆久认真地解释道,“最开始买不起弓箭的时候,我就是用石子打猎,不过石子只能打兔子跟野鸡这些小东西,而且就算打中了,它们很多时候也能逃走,买了弓箭后我就很少用了。”
“练了很久吧?”沈迁穿越前也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有类似绝技的人,这些人无不是下了苦功夫才练成的。
“嗯。”陆久点了点头,伸手牵住身侧那只自然摆动的手,心里酸酸涩涩的,村里不少人见过他用石子打猎,但都是或羡慕或惊叹,只有沈迁知道后,关心他是不是练了很久。
他仰着头,看向沈迁,“不过外公说我天生就适合做这个,用比别人少很多的时间就练成了石子打猎,射箭也是一样。”
“我们阿久真厉害。”沈迁毫不吝啬地夸道。
陆久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跟夸水生他们似的。”
两人之间的温情时刻也就一会儿,想起那几个乞丐,他们忍不住一起叹了口气,刚才要不是陆久露了这么一手,沈迁背篓里又有刚买的柴刀,那几个乞丐肯定不会那么干脆的转身就走。
宋兰一直在家里等着两人回来,听到沈迁在院子外面喊了声娘,便立马放下东西起身,迎上去问:“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饿着了吧,我给你们留了饭菜。”
“我们在县城吃过东西了。”沈迁道。
宋兰听到他们吃过东西,才放心,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一人倒了杯水。
沈迁确实有些渴了,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将在城门口看到逃难的乞丐,以及被乞丐跟着的事都说了。
宋兰越听神色越慌。
“逃难的人应该还没这么快能找到我们村,”沈迁安抚道,“娘你先将我们买回来的东西整理下,我跟阿久去趟村长那里。”
宋兰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青坪村远离曲安县城,周围又有很多高山,不熟悉的人想要找过来确实有些麻烦。
沈迁跟陆久没敢耽搁,出门碰上要下地的陆大柱,两人只说了在县城门口碰到了难民,陆大柱就放下锄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村长那里。”
村长的反应跟陆大柱一样,听明白沈迁跟陆久的来意,便让儿子去请了几个族老来。
衡叔最为着急,刚踏进村长家的堂屋,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在县城碰到了难民?”
沈迁点了点头,看人都来齐,便将在茶楼里打听到的消息,以及出城后被人尾随的事都仔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