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球真的落地的那一刻,即使是没有上场的替补,他们的眼神也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沉重的,带着失败的痛苦,没有一点后悔。
“想去的话,今年不行……”清水洁子顺着水谷羽京的视线看向那张海报。
她转过头,看向水谷羽京,平淡地陈述着。
“要等到明年才能来这里,和你的队伍。”
水谷羽京转过头看向清水洁子,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极了被黑夜笼罩下的森林。
清水洁子伸出手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却没再继续说什么了。
一月八号,春高结束,水谷羽京一家要离开东京时间的机会也要到了。
一月初全国的高中都开始陆陆续续开学了,水谷羽京和清水洁子都是学生,自然要回去上学了。
回到兵库县的时候,路边还有没有融化的白雪,也许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又下了大雪吧。
水谷羽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裤脚被塞进了棉靴里,门口的松树上还有覆盖的雪,远远看过去像是盖了一层软软的棉花。
但是像极了棉花的雪却有着自己的重量,将深绿色的松枝压在脚下,沉甸甸的重量是否会让松枝呼不过来气呢?似乎没有人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水谷羽京躺着头,并不温暖的阳光从其中隐约的空隙之中倾泻下来。
水谷妈妈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在树下站着的儿子,他仰着头,不知道是看松枝,还是在看松枝上的雪。
“羽京?”
“妈妈,我要去找信介……”
北信介比水谷羽京一家人提前回来了两天,在打扫宅子里卫生的时候,北信介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是脚步声。
水谷羽京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收拾卫生的北信介。
一月份的阳光并不热烈,还带着冬日依依不舍的寒冷,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隐约的白霜洋洋洒洒消失在高处。
北信介看到了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鼻子和眼下的位置似乎被冻红了,赤色的色彩出现在他的面上时,让那张看起来冷淡锋利的脸看起来有些幼稚,很少出现在水谷羽京身上的幼稚。
“信介……”水谷羽京吸了吸鼻子,好像被冷空气冻得要流鼻涕了。
“打排球吗?”
为什么要和北信介说这句话水谷羽京也想不明白,只是在他为数不多认识过的人之中,北信介永远是那个最特殊的,他的思想总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
如果要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见证他此时此刻的、最不想让人看到的脆弱和苦涩,他只会想到北信介。
在那一刻,北信介金色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水谷羽京的影子,他站在不远处,双手揪着身前的衣服下摆,隐隐有几根发丝在他的眉睫间浮动,墨绿色的眼瞳清澈的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宝石。
北信介抿着唇,浅浅笑了起来。
“少见你会露出这么幼稚的表情。”
原来那个小时候一直保护他的守护神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