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所以是太子,只因为他是嫡长子,在皇上还只是个皇子时,娶了第一个皇妃,两人感情甚笃,但那皇妃生太子时难产而亡,死前唯一遗言,便是“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皇上念旧情,故而登基那年便将大皇子立为了太子,追封太子生母为先皇后。
大皇子此前虽无出彩之处,但胜在行事小心谨慎,为人温和端方,极少出错,算是将“中庸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次出了丑,还刚好赶上这么悚然的案子,使得“太子也在抱桃阁”一事飞速流传,皇上勃然大怒,这才勒令太子进了思过阁。
张小鲤好奇地说:“太子这般身份,身边还缺女人不成?”
何必还要冒着风险,来抱桃阁?
蕊娘微微一笑,道:“你还小,不了解男人。家中的永远不如外头的,属于自己的,永远不如不属于自己的。”
张小鲤微微长大了嘴,看向莫天觉:“真的吗,莫大人?”
这……
问他干什么?!
莫天觉一时无言,蕊娘当然不会让他尴尬,开口吸引了张小鲤的注意力:“总之那人身份,我很确定,他来的并不多,偶尔来此,也只是听歌赏舞,颇为正派。他应是见昭华公主大闹,认为不妥,故而出言阻止,也多亏了他,免去一场血腥之事。”
张小鲤挠挠头,回头又靠向张十四,张十四说了一句话,张小鲤便回头询问:“我可以和我兄长去楼上的房间看看吗?”
蕊娘颔首,正要喊护卫来背张十四,就见张小鲤熟练地把张十四往背上一背。
张小鲤毕竟比张十四矮不少,这看起来画面又悚然又好笑,蕊娘呆了呆,随即赞叹道:“张姑娘力气真大。”
张小鲤被蕊娘夸了,不由得得意起来,说:“嘿嘿,我不但力气大,还会武功呢。”
蕊娘意外地颔首,张小鲤已经利落地背着张十四上了二楼,有些粗暴地用脚踢开了那扇门。
屋内,陈设整齐地排列着,开门便可见中间是一方矮几,从门口一路到矮几处,奢靡地铺着一长条黑色长毛氍毹,这氍毹是以动物毛发和茧丝制成的软氍毹,之前是安国进贡之物,十分珍惜,后来闵国开了一个对外通商的渡口,便也得以购买售卖那些帕来品。
矮几后头是屏风,屏风后头有软塌,旁边还有装饰柜,柜子颇大,整体和整个抱桃阁的风格一样,简洁大气。
一扫眼看去,简直看不出任何名堂。
莫天觉跟在后头,也扫了一眼房间,说:“我们和鹰卫的人都来过好几趟,里里外外检查过,这房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搜寻出的一个东西,是一根银针。”
张小鲤一愣,说:“银针?什么银针?”
莫天觉道:“就是最普通的大夫的那种银针,那银针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哪家药铺都能买到,而且上头也没有血,滚落在角落中。”
蕊娘道:“这个鹰卫与惊鹊门也问过我许多次,我实在毫无印象。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之前偶尔有大夫来看诊,为姑娘施针,每个房间都借用过,可能是那时遗留下的。”
张小鲤侧过头,低声和张十四交流了几句,然后说:“我哥想掀了面纱,仔细查看,可否劳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蕊娘询问地看向莫天觉,莫天觉并无犹豫,这房间他们都看过无数次了,这两人也不可能在房间里做什么小动作,于是颔首,同蕊娘离开。
张小鲤和张十四在里头并未看很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张小鲤便打开了门,张十四仍伏在她背上,但面纱有点乱,应该是摘下又带回去所致,此时楼下的饭菜也已准备完毕,张小鲤饿得不行,把张十四放回轮椅,便问张十四吃不吃,张十四只是摇头。
蕊娘疑惑道:“张公子一口也不吃么?”
张小鲤倒是习以为常,说:“兄长常年茹素,而且他有旧疾在身,若吃了多了还会呕吐,所以一天至多吃上一餐。”
蕊娘不再多问张十四的事,而是认真地看着张小鲤,张小鲤狼吞虎咽的,被看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擦了擦嘴角的菜汁,说:“你们,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