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走后第二天,贾珍就再次上门找贾母跟王晴说话,还特意撇开了邢夫人。
贾珍直接上前跪在堂中,异常诚恳地跟贾母和王晴爆出他看上了秦可卿的事实。
贾母直接往后仰着慌忙拿手去捂心口,唬得王晴赶紧上前帮她顺气。饶是王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此时亲耳听见贾珍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
等王晴服侍贾母吃了一颗人参养荣丸,贾母这才摆摆手示意王晴自己不喝水了,转头厉声喝问贾珍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贾珍此时已经膝行几步就在贾母两步以外的地方直直跪着,“孙儿自然知道厉害,只是给蓉儿求娶可卿的事儿也只有我们自家人跟秦家两位主子知道,就算临时换了人来,外头顶多嘀咕两声也就过去了。”
“至于蓉儿的媳妇,可卿毕竟身份低微了些,再说蓉儿也不着急,还请老太太跟婶子帮他慢慢相看。”
不等贾母说话,王晴冷笑道:“秦业可是工部营缮郎,虽然也只从五品,但其中的油水可比你二叔那个员外郎多得多!再说,你如何能说服秦业将好好儿养大的姑娘给你做妾?”
贾珍闻言只以为王晴内心里已经同意了,不由得喜形于色,“婶子不用担心,我们宁国府虽然没落了不少,但也不是秦业那样一介小官儿惹得起的,他既然将女儿留到近二十了,还拿信物上门说亲,就说明可卿的婚事已经刻不容缓,如此,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王晴可算是明白了,贾珍根本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世有问题,或许他一开始答应了这门婚事,也是不想在贾蓉身上多费神的缘故。
此时贾母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挥手让贾珍赶紧走,“既然如此,我亲自去问问你父亲,看当年他跟秦家到底是如何约定的。”
贾珍满心满眼以为此事已经成了,高兴地又奉承了贾母跟王晴两句才笑着离开。
而贾母转头就决定尽快去清虚观走一趟。
晚上贾政回来王晴就跟他说了贾珍看上了秦家姑娘的事儿,惊得贾政手里的茶杯都没拿住,还被茶水烫伤了手臂。
“你这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不知道珍儿做事一向荒唐吗?”王晴看向贾政的眼神带着些许嫌弃,奈何还要赶紧招呼丫头过来给贾政处理烫伤。
贾政看到自己只是稍微被烫红了一点皮肤,又有金钏拿了药膏过来敷上了就先让金钏几个退下。
“太太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做我大惊小怪?!珍儿虽然一向荒唐,可也只是在女色上糊涂,于拳脚齐射跟诗文功课都拿不出手罢了。
可这回他竟然将说给自己儿子的姑娘纳为妾室,这就算没传出去,叫蓉儿如何做人?!”
贾政激动得口沫四溅,王晴嫌弃地躲了躲,这才没好气地开口道:“你说的这些两府还有谁不知道啊,关键是谁能管得住珍儿呢?人家辈分低,可人家是族长啊,就是老太太也没什么置喙的余地。”
别看贾珍白天的时候还跪得认真。可那是建立在有求于贾母的前提下,遇上了别的时候,恐怕他当面脸上笑嘻嘻,背地里会将贾母痛骂一顿呢。
贾政语塞,王晴也无意跟他吵架,便坐下来软语道:“而且我怀疑那位秦姑娘的身世恐怕没那么清白。若是真的将人许配给蓉儿做了宗妇,肯定会引来外界不必要的窥探。可若是秦姑娘给珍儿做了贵妾,以她出身安乐堂又被秦家收养的身份来说,一点也不辱没。”
贾政不是傻子,先前他只是听到贾珍觊觎即将成为自己儿媳的女人,认为此事太过荒唐。
况且他根本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世有异,此时听王晴一说,他也不得不承认,恐怕那位秦姑娘当真有些问题。
“若真是这样,珍儿倒也不全是做了坏事,只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蓉儿怕是不好呆在家里了。”
王晴心说,我管什么贾蓉呢,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就行了。
况且贾蓉本身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焦大喝醉了干嘛将东府一家子全部骂进去干嘛。
贾珍的动作着实不慢,贾母的确去找贾敬说了话,只是去的时候还是气势汹汹的,回来的时候精神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贾珍自此便让尤氏亲自去了秦家说和,秦家也没坚持多久,秦可卿在六月底的时候,正式做了贾珍的贵妾,而贾蓉跟贾蔷都被贾珍打发回金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