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真是哭笑不得,“你若是非要往那些巫蛊之术上面靠也不是不行,这滴漏的确不适合摆在卧房里头了,这水滴的声音虽然小,架不住娘娘一开始就受到了别的惊吓,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
“我曾听闻有一种叫“水滴煞”的邪术,施法者也不用直接对人做什么,只是让人长年累月不间断地听到一种类似滴水的声响,这声响虽然不大,但是长年累月地听下去,总有一天能叫人心生烦躁,慢慢变成一个情绪不定的疯子。”
抱琴依稀听说过这样的法子,这跟前头有人来元春院子里装神弄鬼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不由得脸色煞白,捂着胸口深呼吸好几次才算平静下来。
“今日若不是太太您看出来了,恐怕娘娘就凶多吉少了!”
元春可真是庆幸,此时看着滴漏也极不顺眼,甚至都不想让任何滴漏留在这院子里。
反正西洋那边有一种叫做作钟的东西,只要她们认真去找,总会寻来的。
等收拾好了头上的冷汗,抱琴这才一副寻常模样走出去叫来两个丫头把滴漏给搬到了厅堂里去,又亲手把放在跟床相对的案头那个一尺方圆的青花鱼缸也放到了厅堂里去。
王晴则一言不发地暗中仔细观察进来的两个丫头,发现她们听到抱琴这话,都稍微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毕竟屋里王晴还坐着呢,她就是过来看屋里的摆设哪里不合适的。
这边一有了动静,那边在花园里散步的肃王跟元春很快就得了消息。肃王是想着反正已经有所发现了,不如就让元春继续放松放松,剩下的事儿都不着急。
但元春自己只要一想到最近所受的折磨,真是一刻也等不及想要找出幕后黑手了。
等回到自己院子里,元春耐着性子等王晴给肃王见礼之后,赶紧打发了除了抱琴跟李茂以外的下人,追问道:
“母亲,我听说你把滴漏跟那盆小金鱼都挪走了,是发现有什么不妥吗?”
这种跟元春切身相关的事情王晴当然不会对她隐瞒,直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元春,并说道:
“其实按理来说寻常时候我们都不太能感觉到滴漏的声响。可你不一样,本身作为孕妇就已经要比寻常人更加敏感。而且最近你又受到过连翻惊吓,本就更加容易感受到寻常感觉不到的风吹草动,如此才让幕后之人钻了空子。”
肃王明白了,恐怕那百合花跟闹鬼一事都只是个前奏,幕后之人真正想要弄的竟然是滴漏跟小金鱼!
接下来的事情元春跟王晴都没打算管,交给肃王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只有肃王才有足够的人手跟手段来处理此事。
不过提一点自己的建议,王晴觉得还是可以做到的,“这幕后之人肯定不是偶然就想出这样的法子。甚至我能肯定同样的手段恐怕也不是第一次用,我倒是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邪门歪道跟著作祟。”
肃王也是这个意思,不过王晴倒是提醒他了。据说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先义忠亲王,他当年举事造反的时候,就是性情大变,这才做出了有违常理之事。
肃王想到此处忍不住捏紧了袖中的拳头,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幕后之人想必还在宫中!
肃王闻言劝元春先去休息,元春原本还有点不敢自己去睡。但看肃王一副跟王晴有话要说的样子,只好先带着抱琴进了内室,给肃王留出一个说话的空间。
王晴还真是有点好奇:“王爷这是想要问我什么?”
肃王肃容道:“夫人见多识广,可曾听说先义忠亲王当年有过性情大变的时候?”
王晴很快就联想到肃王恐怕是猜测眼下害了元春之人,当年也先害了先义忠亲王。
这事儿听起来好似有些匪夷所思,但王晴知道事实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既然王家已经跟肃王绑在了一起,贾家跟林家也都跟肃王靠拢了,有些事王晴也懒得跟肃王打什么哑谜,她直接答道:
“我知道先义忠亲王去世之前已经传出过性情大变的流言,我还知道大概有三种可能造成了那样的结果。”
“这第一,是因为当年前头四位皇子的一致围剿。先义忠亲王自周岁起就被封为太子,二十多年的太子生涯也不是白费。
可若是皇上舍不得放权,便将其他几位皇子们一起放出来给太子做磨刀石,顺风顺水的太子还真不一定磨得出来,事实也是如此,太子那把刀,的确断了,而磨刀石如今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