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生前为何要来崇福寺?又是何时前往?”
清冷的男声打断沉朝顏翻涌的思绪,她登时回神,又听一旁的赵嬤嬤道:“回大人的话,昨日是陈尚书头七,夫人卧病,故而只能由奴婢和刘管事张罗法式,前往崇福寺请香祈福。”
“什么时候?”谢景熙问。
赵嬤嬤想了想,答:“昨日巳时二刻,奴婢与刘管事一同来的。”
谢景熙蹙眉,继续问:“那何时离开的?”
“若是没有记错,”赵嬤嬤道:“奴婢是在请香仪式结束之后便离开了,时辰应是午时叁刻。可刘管事……”
她陷入沉思,又道:“刘管事昨日是与几位师父前往墓地勘察,故而奴婢离开之时,刘管事还在崇福寺后山。”
“那便是不知何时离开的。”谢景熙道。
“昨日贫僧的徒弟来报过,说是由于前日大雨,墓地出现部分坍塌,所以并未按时完成,午时过后才请来了工匠。而刘施主中午不愿留在寺中用膳,说是先回府,未时再来。”
“可昨日午时,刘管事并未回府。”赵嬤嬤道。
话落,几人陷入沉默。
“大人,”身后传来仵作的声音,他翻开死者的衣襟,从里面摸出一张泡软的纸张。
“这好像是……”
“杏楚堂的处方笺,”谢景熙接过裴真的话,眸色微沉,问赵嬤嬤到,“刘管事最近在服药?”
赵嬤嬤愣了愣,复才道:“似乎是的,自几日前府中祭坛之事东窗事发,他似乎夜里就时常难眠,便去杏楚堂开了些药。”
“那敢问……”沉朝顏一听,没忍住开了口,“这杏楚堂,是否是给陈尚书诊病开药的那间?”
“并非,”赵嬤嬤如实道:“陈尚书的病是由太医署的李署令亲自诊的。”
一席话让问询陷入僵局。
目前与案件有关的几人中,四人都因患病而服药,但他们所看的大夫和药方却都不是同一个。
若说是人为,实在是没有说服力;但若说是巧合,又未免过于巧合了一些。
沉朝顏兀自思忖,又听谢景熙问:“刘管事的尸体是何时被发现?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赵嬤嬤不敢隐瞒,看了一眼主持,直言道:“是午时,寺里的人来了府上,询问墓地的事情。我们才知道,刘管事竟然彻夜未归。”
“为何之前没人发现?”谢景熙问。
赵嬤嬤道:“因为刘管事一直是老爷身边的人,负责尚书大人的饮食起居,平日里只有他给下人吩咐事情的。陈尚书去世之后,通过他去料理的事自然少了,再加上陈府还在丧期,各项事务繁杂……”
谢景熙沉默旳听着,将那张泡软的方子捧在手里,看见页脚处一块殷红的油印。
为了避免药方出错,大夫翻脸不认,杏楚堂便给自家大夫都制了私印,也不怪仵作一眼就认出这张药方的出处。
“那之后是怎么猜到,他的尸体会在崇福寺的?”谢景熙将药方交给仵作,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