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压下内心激动,问赵参军到,“两人的身份可有查过?”
赵参军露出点为难的神色,道:“鬼市四大家族行踪本就隐秘,据传说殷氏一人千面,又善于伪装,一般人很难知晓他的身份……但那位李老板,是咱们常年合作的罗老板担保推荐的,想是没什么问题。”
见陆衡脸色怏怏,他赶紧又道:“要不……大人去信问问上头那位,这沣京城和朝廷的情况,他可比我们清楚得多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陆衡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赵参军这才想起来,自从魏刺史和陈尚书去后,他们大人“上头”那位便销声匿迹、再无音讯了,否则,他们也沦落不到今日还要费力去巴结新人的地步。
“要不……”赵参军试探,“大人再观望观望?”
陆衡乜他一眼,冷哼道:“我倒是能等,我就怕手上的货等不了,若是找不到门路销出去,全都滞在手上,跟一堆烂草有什么区别?!还更别说我今年投入的田地和人力……”
赵参军道:“大人先宽心,这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可以先约他们来见一面。”
“那总得有个名义。”陆衡道。
“不如……”赵参军提议,“就用太老爷的婚宴为借口?将人带来府上,先探探底再说。”
陆衡挑眉,长眉一挑,露出个赞许的笑。
新娘子的事一定下来,陆府的婚礼便进展飞快。不过叁日光景,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喜幛高悬,贺联四壁。
陆府的朱漆广门上,两盏巨大的喜字灯笼晃荡,宾客喧嚷,门前车水马龙。
谢景熙从马车上下来,一顶玉冠、一身花青色织锦圆领袍衫,愈发衬得他丰神俊朗、仙人之姿。
“李兄,这边请。”赵参军从紧随其后的马车上下来,延请谢景熙往前。
谢景熙侧身看他,故意收起眼神里一贯的凛冽,换上一种睥睨的冷漠。
要知道沣京李氏财力非凡、富可敌国,谢景熙阅人无数,自是知道这样的人,介是会自带几分傲气与不屑,过于知礼,反倒让人生疑。
他漠然提步,跟上了引路的赵参军。
婚礼还未开始,但宾客都已盈门。
大红的喜幔从门口一直挂到了主屋,映着大红的瓜形灯笼,分外的喜庆。玫瑰紫绣花椅披桌布、水红烫金的百花围屏、大红描金的托盘上盛满了喜果——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当然还有花球、花盆和如意。
拉拉杂杂、闹闹哄哄,看得人头晕。
谢景熙的目光在那些物什上停留了片刻,想起年初的那场只进行了一半的婚礼,他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涩,于是匆匆移开目光,脸上神情自然就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不悦。
“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