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问。
赵星卓没有说话,于伦敦接到通知的电话时,他的母亲仍在ICU,四十八小时过去,她已经被烧成了骨灰,送往公墓。
赵星卓眼眶通红,此刻书房门被再次打开,郑余生走了进来,他眉头深锁,看了眼赵星卓的表情,又看父亲,没有作声,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等候。
郑裕就当自己儿子不存在般,又说:“我看到追悼会上,只有你姐夫与你弟弟,恕我多嘴问一句,你大姐在哪里?”
赵星卓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看来你们家也发生了点事啊。”
郑裕说:“我现在倒是有点犹豫,是修补一下与东关的友谊呢?还是放任就这样不管?”
赵星卓依旧不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说实话,我很钦佩令堂的为人。”
郑裕又说:“她是我不可多得的对手,作为女性,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呐。”
“爸。”
郑余生终于开口了。
郑裕被自己儿子顶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望向郑余生,郑余生蓦然站起,走到书桌前,拿起遥控器,将新闻关了。
赵星卓从悲伤中蓦然觉醒,转头看着郑余生,双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他原本可以见上母亲最后一面,哪怕她还在ICU里,他也能朝她说上几句话,或是握着她的手,与她告别,也许有儿子的陪伴,她能奇迹般地好过来。
但郑家把这一切全毁了!
“别开枪!”
郑余生蓦然吼道。
赵星卓越过办公桌,怒吼着将郑裕扼在了地毯上,书房内瞬间一片混乱,最终,赵星卓后脑勺上挨了一下狠的,眼前一片漆黑,松开了手。
但这次昏迷的时间非常短暂,赵星卓很快再次清醒过来。
他看见了郑余生愤怒至极的表情,犹如一只野兽般,朝他吼道:“你给我识趣点!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性命?!”
赵星卓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郑余生的卧室里,坐在地毯上。
“再有下一次。”
郑余生认真地说:“我就要给你上刑了。”
“来啊!”
赵星卓猛然吼道,这个时候,他是真正的无能且狂怒,自己的母亲去世,他却被郑家软禁在了白楼里,见不到她的最后一面,作为家族长子,连亲手为她送葬的希望都成为了泡影……他遭受了人生的重大打击且充满了愧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踉跄起身,深呼吸,最后,他没有朝郑余生动手,因为郑余生救了他。
郑余生的嘴角现出一个弧度,说:“地下仓库有一个准备好的玻璃钢纤维池,今天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就把你扔到玻璃钢池里去,让你死不了,却也活不过来。”
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的玻璃钢纤维犹如暗器,会刺入人的每一寸皮肤,且伴随他一生,哪怕送到医院,医生也无法把它挑出来,它会断在人的肉里,被玻璃钢纤维刺伤的人,全身将持续红肿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