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没有座位,几乎是人挤人,路柏的伤口还没好,药效过去,伤口隐约泛着疼意,他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路上很颠簸,路柏双手抓着把手,才不至于让身体软下去。
路柏看着人流逐渐多起来,他感觉后背都被汗沁透了,到站后路柏被人挤下车。
有人拌了他一脚,路柏差点跌倒,被一个小女孩儿扶住,她看起来只有十来岁,扎着两个小辫子,像小时候的哪吒一般。
“没事吧!哥哥。”女孩儿声音软软嫩嫩的。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脏,还有股馊味。一张脸冻得通红,看起来有些可怜。
路柏捂着肚子,疼得脸色惨白,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上的摄像头,赶紧把帽子戴起来,“没事,谢谢你。”
路柏兜里还有些钱,他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前台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追剧,看到路柏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板,我要一间最便宜的。”
“二百一晚,身份证!”
路柏手揣进兜里摸钱,钱没摸着,掏出来一把止痛药。路柏顿时有些慌,他把四个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身上一个银子也没了。
路柏皱眉,他垂着脑袋,看着老板面露难色,“我,我不住了,很抱歉。”
老板娘站起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把瓜子壳扔在路柏脸上,“你耍老娘玩儿呢!”
初春的天气有些凉,路柏叹了口气,从旅店出来,寒风灌进衣服里,像刀子在刮一般。
除了那个扶她的小女孩离路柏最近,当然也有可能在公交上钱就被人摸走了,路柏脑袋也开始疼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从药瓶里倒了两片止疼药出来,干咽了下去。
路柏坐在一个背风的巷子里,脑袋靠着墙,轻声喘息。
他眼睛微眯着,意识有些模糊,药效起来,伤口没那么疼了,路柏脑子清醒一些。
路柏站起身往外走,巷子深处传来一阵低哑的求饶声,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路柏想着,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少惹事为妙,他抬脚往外走,一个微弱的声音颤抖地哭泣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有没有人,救救我!”
路柏捏紧拳头,转身一步步朝里走去,他在垃圾堆里捡到一个碎玻璃,握在手心,藏进袖子里。
深巷拐角,一群壮汉围着一个女孩,他们人手拿着一根钢管。地上的孩子穿着红裙子,拳头捏在胸前,趴在地上抽泣。
也许是吓到了,全身哆嗦着,头发上沾满了灰尘,散乱地耷拉在脸上。
“把钱拿出来。敢偷老子的钱,真他娘的不要命了。”
“我没钱,都,都花光了。”